赵让叹了口气,嘟哝道:
“我知道老板娘为啥不给我多说了……因为说了也是白说……”
不过赵让一转念,觉得和老人此番见面也并非毫无收获。
先不论他所谓的“仙缘”真假,赵让起码第一次知道了‘势’这玩意究竟是从哪来的,以及能干什么。否则他会一直想揣着个别人的东西在身边,别扭之余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赵让心中顿感舒畅无比,而老人也恰逢时候的递过来一壶酒。
蓝紫色的釉面小瓷坛,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一壶酒。
坛子不大,但肚子很圆。
这样的坛子,往往能比眼睛看上去的,装更多酒。
赵让接过,在手里掂量了几下,觉得这一小坛子,绝对超过了一斤。
但他也不在乎。
一仰脖,坛子就空了小半,这才吐了口酒气。
“酒不错!”
“我自己酿的。”
“谁教你的?”
“那可多了!”
老人掰着指头数了起来,全都是姑娘的名字,足足有八位,并且每个姑娘的名字都是叠词,听上去风尘味十足。
“这八个姑娘都……”
“这八个姑娘都是妓女。朴素的小镇,简陋的妓院,却偏偏有八个酿的一手好酒的姑娘。”
老人唏嘘着说道。
男人不管到了什么年纪,说起姑娘时,脸上都会迸发出不一样的神采。
“那你厉害,把人家的看家本领都学走了。”
这些姑娘最拿手的本事应该是灌客人的酒,若是还会自己酿酒,那灌酒的本事就会更拿手些。
喝醉的客人出手总会特别大方,因此她们都想客人多喝些,醉深点。
“这酿酒的方子,是我用一副铁打的喉咙和铁打的肠胃换来的。”
老人年轻的时候,酒量就像一个大海缸。
可惜那八个姑娘,人人都是一个大海缸。
一个大海缸再大,八个缸子轮番灌注,也能给灌满了。
从那以后,他的铁喉咙和铁肠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换来了很不错的酒方,但自己的酒量却变成了每次不能超过三两。
“喝完这壶,我们出去走走。”
一直坐着不动的老人突然挺直了脊背。
“外面风雪很大!”
赵让说道。
“我知道,但有人来了。”
老人接着说道。
赵让没有再说什么,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全都灌下肚去。
他虽没有铁喉咙和铁肠胃,但也知道这样大的风雪,那样多且难走的石阶,上来找师叔祖的人一定有事!
很要紧,很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