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有权力的人,向来是有特权的。
就像燕文墨刚当上嗜血堂的堂主还不到半天,她找来福的命令也不过下了一炷香时间,来福就被人洗漱干净,恭恭敬敬的带到她的面前。
被请来的来福还以为是那个大人物要他的命,这一路上,他都在喊冤。
这凄厉的喊冤声里有临死前的凄楚悔恨,有对新婚妻子的担忧牵挂,更多的,则是惶恐,惶恐自己真的会死掉。
若是自己死了,小翠怎么办?!她一个弱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还有个心善的毛病,这世间,心善就是原罪,自己护不住她,也不知她日后该怎么办?!
这般想着,他看着面前殷红如血的大殿以及紧闭的大殿房门,任由一旁的随从蹑手蹑脚的推开大门,而后极其粗暴的将自己推了进去。
分外紧张的,他被人一把推进了大殿,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幸而他慌忙稳住身形,稳稳站住。
他不敢抬头,只能畏畏缩缩的跪伏在地,眼睛四处乱瞟着,身心戒备的听着四周的动静,仿佛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燕文墨看着那跪伏在地的人,缓步走下了王座,一步步靠近来福。
来福听着那愈发靠近的脚步声,心跳的极快,近乎窒息,他愈发将头低垂了几分,一滴汗从额头滑落至鼻尖,而后在地板上溅出一个小小的水花。
脚步声在他面前停下,他下意识握了握拳,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燕文墨蹲下身子,看着瑟缩在自己面前的来福,语气温柔的说道:
“几日不见,来福管家好像胖了许多”
这熟稔和颇为调侃的说话声,让来福瞬间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的抬眸,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燕文墨,原本惊恐的心竟雀跃却又瞬间沉了下去。
这里是魔教,并非是春水城的宅邸,虽说燕文墨认识自己,但也不见得能放过他。
这般想着,来福默默的垂下头,卑微的祈求着:
“夫人,您…您放我走吧,如果你想,我可以不要舌头,我这一辈子都不说话,只要您放我走”
他之所以开出这个条件,是因为他知道贵为一派之主,当初那被魔尊当做夫人的经历对她来说,绝对是种耻辱,所以,才会开出这个条件。
可听到这话的燕文墨闻言愣了愣,而后失笑摇头,她站起身来,语气颇为怅然的开口道:
“好。但,我不需要你的舌头,这玩意儿…对我没用”
说着,她转身,一步一步的踏上了去往王座的道路上,表情莫名的带着自嘲,许是自嘲自己,又或者是自嘲他人,又或者都有。
不知为何,来福竟偷偷抬起头来,他看着燕文墨的背影缓慢的走向王座,那背影,单薄,孤独,却又如此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