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您别动。”墨言一边低声说道,一边将手指按压在裴谨的太阳穴,时轻时重地按压。
渐渐的,药油甘冽清凉的味道散发出来,墨言觉得自己的手心热乎乎的,而世子爷额角暴起的青筋似乎软了下来,他急促的呼吸也变得稍稍平缓。
“世子爷,您感觉好点了吗?”桐书提着灯笼不安地轻声问道。
半晌后,裴谨发出“嗯......”的一声极其轻微的声音。
“世子爷,您醒了!”桐书快速取出裴谨口中的帕子,与墨言对视一眼,均露出欣喜的笑来。
“我好多了......”裴谨的声音很虚弱,他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
“世子爷,您可吓死奴才了。”墨言哽咽着说道。
裴谨勉强笑了笑,“我没事,扶我起来。”
墨言小心翼翼地将裴谨扶起,靠坐在案几边上。
桐书倒了一盏温茶送到裴谨唇边,他喝了一口,润了润唇。
记忆仿佛在某一刻停止了,除了疼痛,他的脑中全是蝉衣与安儿哭叫着喊他的影子。
“现在几时了?”裴谨问道。
“刚过三更天,还早,世子爷不如在这里休息片刻。”墨言低声劝道,他知道每回剧烈的疼痛发作后,世子爷的身体特别虚弱,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好。”裴谨低声答道,慢慢闭上眼睛。可心里头一直在想,若是自己再这般下去,或许再没有精力来寻找蝉衣与安儿,这样想着心如死灰。
墨言与桐书两个见他似乎睡着了,这才灭了手中的灯笼。
一轮上弦月挂在半空,显得分外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