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门,小步入内。
这个地方,他曾来过无数回。
比如刚一进门时屏风上的画,便是自己送给长孙霸的。
这是一幅虎啸山林图,年代久远,纸张已经微微泛黄。
他眯起眼睛回忆着。
那时魏帝春秋鼎盛,自己为讨其欢心,便画了一幅这样的虎啸山林图,雄虎咆哮八方,震慑百兽,好不霸道。
不过那都是过去,现在他已经老得没用了,自然该换我来。
别怪我残忍,这天下不一直是强者居之么?
他笑了笑,绕过屏风。
“谁来了?”
病榻四角点着牛油大蜡,明亮的光更衬得躺着的魏帝脸色苍白。
桌案上鹤嘴铜炉的香已经燃了大半。
长孙雄图将一切尽收眼底。
随即其脸上的表情变得慌乱,甚至不顾仪态大步跑上前去,他竟是一把扑到了魏帝的怀里。
“父皇,是儿臣,是儿臣我啊,求父皇救命!”
听到是长孙雄图的声音,魏帝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咳嗽了两声,缓缓说道:“是吾儿雄图啊,你许久未进宫了,昨日不还好好的么,怎么今日这么慌张?”
“是大哥,大哥谋反了。”长孙雄图甚至挤出了两滴眼泪,“他甚至都杀到宫门外了!”
“可是父皇老了,父皇也管不了你大哥的。”
魏帝缓缓睁开眼睛,神情复杂,重复说道:“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不,父皇,只需要您下旨褫夺太子之位,再将您掌控魏武卒的虎符赐予我,我有自信能击溃这乱臣贼子,护住您的安全。”
褫夺太子之位,意在破其监国以来所积攒的国运,控制魏武卒则是因为长孙雄图担心长孙玉借助魏武卒与自己分庭抗礼。
长孙霸仔细端详着自己儿子英俊的面容,他很英俊,很像自己,只是比自己年轻时多了太多狠戾。
“不,魏武卒非帝王不可掌,朕不可能给你。”长孙霸摇了摇头,拒绝了他。
“父皇!”长孙雄图心中一惊,面上却更显急迫,“太子已经打到宫门外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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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长孙霸神情一肃,“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你不能抢。”
长孙雄图低着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