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说看!”
高良拂袖瞪着王诩,他怒极反笑,连连道:“我倒要看看此诗怎么就讽刺陛下了。”
“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欲使絮浊蒙日月,不知天地有高粱。这四句是你所写可对?”
王诩不慌不忙地将诗又念了一遍,转过头去微笑着问道。
“不是我写的,难不成是你写的?”
高良翻了个白眼。
“我可不敢作此反诗。”
王诩摇了摇头,似是在替高良的前途叹气。
只见他拢着袖子,缓缓道:“此诗看似是说杨柳得东风助力猖狂行事,实则却是在讥讽当今陛下不过是借势而起,可笑的是其却在根基未稳之时就妄图独揽大权,甚至还大肆清理朝中大员,排除异己,妄图用自己的“浊絮”掩盖日月的光辉。这里的日月,你不会说的是刚刚说书先生所言的贤明太子长孙玉吧?”
王诩语气中满是揶揄,这话出口之时,他便知道高良已经完了。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我怎么可能...”高良虽是族中翘楚,可是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一想到自己可能要被抓进大狱,他顿时被吓得冷汗涔涔,忍不住浑身发抖。
王诩并不理会他,反而越说越感慨:“不过诗中最后一句你也点明了,你认为陛下愚钝,殊不知此方天地还有你高良是股肱之臣,忠志之士,而你将会尽心尽力地粉碎陛下的计划,把废太子扶上帝位!”
话音未落,王诩重重地往前踏了一步,高台木板所发出的沉闷声音压在在场所有人心里。
“我说的对也不对?!”
高良浑身一颤,猛地瘫软下来,如同一滩烂泥。
“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又惊又怒,不断摇头否认。
这个罪名一旦扣下,他高良这辈子算是完了。
“你居然敢污蔑我,我们高家绝不会放过你!”高良双目赤红,愤怒地嘶吼着。
所有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一旁的店老板更是欲昏欲死,好不容易让食客淡忘了刚刚的事,不成想又被这人提起来了。
乖乖,我的脑袋今晚还能在脖子上了吗?
而洪定心此时正坐在一旁,庆幸着自己刚刚脱身的明智之举。
他身为乞骸骨归乡的官员,自然对如今朝堂政事有所耳闻,陛下确实如同王诩所言那般大肆清洗官员,独揽大权不下放给各层级官员。
在这种敏感时期,这诗就算不是讽刺也成了讽刺。
洪定心打量着他,不禁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