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想要把这份图卷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甚至自己人拿着都不行,偏偏要把这份图卷冒着风险再重新带回皇城才心安。”
一连串推导从王诩的口中斩钉截铁地说出,他这些推断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天机阁众多成员这几日来拼凑出的消息。
王诩坚信:当所有看似无关的线头却都隐隐指向同一个线团时,那这个线团一定是所有线头的来源。
其实当王诩推导出这个结论时自己被震惊到了,这世间真有如此蠢材,得手之后居然又让人带了回来。
然而他却不知,许正与他的妻子卧底多年,立功不多故无法返回。
间谍虽然卑鄙,但终究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他们也倦了,因此急需立下一件大功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与潜力,借此提出调回大晋的请求。
也正因如此,他的妻子才会不惜铤而走险将这份象征着夫妻二人远大前途的图卷带回皇城。
“你是皇子每日吃穿不愁,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会懂得每日在刀尖上行走的感觉?”
许正嘶吼着,他的眼眶渐渐红了。
小主,
“这样的日子,我足足过了三十年!”
王诩所言,句句属实。
他甚至怀疑这个岁数如此年轻的秦王脑袋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以至于如此难缠,如此聪慧。
在他看来,王诩不过长于深宫妇人之手,怎么会有这般见识?
可无论怎么说,这一席话无疑击碎了他仅剩的一点骄傲,让他彻底败得体无完肤,更带着他回顾了一遍自己的人生。
短短片刻,许正顿觉了无生趣。
“珍惜你剩下的日子,因为等待你的将是国法的制裁。”王诩最后看了一眼这位也曾为大燕立下汗马功劳的老臣子,后者颓然地坐在那里,好似一摊烂泥,他不由得心中五味杂陈。
许正的三十年官场生涯,明面上为国尽忠,暗地里却不知道出卖了多少国家利益。
按理说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可是王诩的心里却多了一抹惋惜。
正如他接手这个案子时曾发出的感慨一样。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阁主,许正的妻子自尽了。”顾东风见王诩走出审讯室,立马走上前,眼中满是惭愧。
“她趁属下不注意,震碎了浑身经脉,只求速死...”
果然,相比许正,这个女人才是狠角色,她甚至为了断掉线索连自己都能轻松杀死。
“失踪的图卷找到了么?”
事到如今,王诩已经不在乎这个女人的死活,他只关心图卷的下落。
“许正的家已经翻遍了,并未发现图卷。”顾东风颤声道,“属下查到她曾趁着天狼带队去礼部救火时暗中出去过一次,应该就是在那时转移了图卷,因此明知她将图卷带回皇城,哪怕已经犁地三尺,可...”
毕竟许正的妻子修为过人,天狼又被临时调走了,剩下的人拦不住倒也正常。
“你呀你...”王诩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说说,事情没办妥该当何罪啊?”
“属下死罪!”顾东风立马跪地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