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没有管魏彦吾那边的事情,双手抱怀笑吟吟看着陈。
“真生气啦?”他将脸伸到陈眼皮底下。
陈气恼地别过脸,嘟囔道:
“看着那些人本就来气,你还让我看你这张脸,我更来气了!”
“嘶,你这人!”
齐言没好气地直起腰:“在场也就你能因为这种事发火了,要我说真是魏老二将你保护的太好了。”
“你什么意思?”陈回过头怒视齐言。
“你为什么生气?”齐言反问。
陈直言道:“我们这样帮那个猎户,可他却烂泥糊不上墙,明明背后有了靠山却还对那些村民阿谀奉承,我算是明白你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了。
活该这些村民不欺负别人,专挑他们父子欺负!”
“靠山?你说的是你自己?还是我?亦或者魏彦吾?”
“甭管是谁,咱们这几人单独拎出来一个谁管不了这事?”
“这事咱们几个都没法管。”
陈听不懂,只觉得心里更气了。
齐言随手捏起一块糕点,但随后皱了皱眉,发现自己喝茶喝撑了,转手将糕点塞进齐琳的小嘴里。
弹了弹指尖的蛋糕屑,他慢悠悠道:
“如果我们是这村子里的一方恶霸,那确实可以如你所想直接帮猎户把事情摆平,我相信他自己也不会太过抗拒。
可遗憾的是,我们不是,我们作为靠山也许够高够大,但如此庞大的靠山,在那些山脚下的蚂蚁眼中,又太遥远了,比它们认知中的世界还大,自然无法给它们安全感。”
“我不理解。”陈眉头紧锁。
“你当然不理解,因为你的世界足够大。”齐言笑道,“你从小生活在魏彦吾身边,见识的是达官贵人,长大后被送去维多利亚上大学,接触的是青年俊杰,毕业后入职龙门近卫局,庇护的是一城百姓。
你知道这片大地有多宽广,你明白这个社会有多复杂,你了解权力倾轧有多霸道,当你眺目远望,你清楚自己的视线尽头有多少风景,可这些见识只属于你,不属于这片小小的村落。
你站在这些人面前,可你的视野是居高临下俯瞰着他们,你离他们看似很近,但其实要比我们三人远得多,远到你完全无法看清这些人的细节。”
陈表情有些呆滞,下意识想要反驳什么,可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
齐言拍了拍她的肩膀,顺势擦干净自己的手指:
“老陈,我很想知道你如何评价这个村子,包括这些村民和猎户。”
“……烂泥扶不上墙。”陈强行吐出一句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