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方小石想说些什么,可到嘴边的话,却又迟迟无法吐出。
猎户粗糙的指腹摩挲着那个发皱的信封。
他轻声道:“她前几年去世了,只寄了一封信,过了好几个月信才走到我手中,里面只有一笔钱,是她的死亡赔偿。
我也就是靠这笔钱,才能帮村里修好被你炸毁的祖庙。”
方小石身子不受控制一颤。
猎户的话仍未停下:“当年她离开后,跟着货郎去了移动城市,但半年后又回到荒野上,再之后……
这封信辗转了五六位信使之手,所以随着信一起回来的口信已经很模糊了,但信封里的钱不多,这些年她的日子也不难猜。”
猎户站起身,走到床边挨着方小石坐下,将手中信封塞在方小石手中。
方小石捧着那个带有余温的信封,心中一阵不是滋味。
猎户摸着方小石的头,带着几分哀求再次开口:
“你跟你娘真的很像,你们都向往着外面的生活,可是你离开村子这一年多,你已经知道外面的日子有多难。
那个叫齐小白的鲁珀虽然说话很奇怪,但也很直爽,他没有骗人,你在外面已经沦落到坑蒙拐骗甚至拦路打劫,你这样真的算是活下去了吗?那种日子又怎么可能长久?
爹已经老了,也许没几年活头,可你还年轻,爹舍不得的不是这间房子,也不是那片耕地,更不是这个谋善村啊。”
方小石咬紧牙关。
他感觉这样不对。
可不等他再次开口,猎户突然将他按倒在床上,紧接着拉过被子将他们父子二人蒙上。
方小石心里有些发慌,猎户的手将他嘴巴捂住,他说不出话,但隔着被子他也能听到自家院子中传来一阵声响。
方小石可以清晰听见自己和父亲的心跳,也可以隐约听见院子外那两个人的声音。
“小声点,方猎户毕竟是个打猎的!”
“我只是有点……害怕,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你确定方猎户家里还留了宝石?”
“我不信他能舍得全交出来,如果实在没有……他家不是还有一头驮兽吗?”
“你来之前可没说要打那头驮兽的主意!”
“小声点!咱们都已经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你肯再灰溜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