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候者快步跑进龙台殿,轰然拱手:“我部探得前线重要军情,求禀大王!”
郭开毫不犹豫道:“既是前线重要军情,自当速速上禀!”
候者拱手再礼,肃声开口:“三日前,秦长安君邀武安君阵前答话。”
“两军阵前,那秦长安君竟然言说!言说……”
候者一脸的纠结愤怒,却磕巴着不愿继续开口。
郭开沉声道:“大胆的说!”
“如实上禀乃是汝等职责所在,无论说了什么,大王都当赦汝等无罪!”
“大王以为呢?”
赵王迁从自我怀疑中抽出心神,用力点头,诚恳的看向那候者道:“大胆言说便是。”
“寡人必不罪汝!”
“拜谢大王!”候者感激的拱手一礼后,方才继续开口:“那秦长安君竟然怒斥我大赵相邦为奸臣。”
“言说左师不幸亡故一事定然与相邦有关,甚至指责我大赵攻秦乃是因相邦的一己私利,相邦更是要借此而做窃国之贼!”
大殿之内,又是一片哗然怒斥:“秦长安君安敢如此污蔑我大赵相邦!”
但一双双眼睛的余光却尽数投向郭开。
他们很清楚,这名候者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必然是郭开的手笔。
只是郭开未免也太拼了些,竟然连这种话都让候者说给大王听!
郭开就不怕大王顺着这个思路思考,而后心生猜忌吗?
果不其然,赵王迁的脸色变了几分。
然而郭开却是一脸坦然道:“本相做事,无愧于心!无愧于先王!”
“旁人如何言说,本相何惧之!”
“且秦长安君固然为君子,却是秦之长安君、我之仇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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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寇爱吾,则吾愧对大赵。”
“仇寇恨吾,方为吾之所好!”
郭开这坦然又无畏的模样顿时让赵王迁心安不已。
相邦的辛劳,寡人都看在眼中。
即便那般辛劳,相邦依旧会时常给寡人带些宫外的美事,相邦怎么可能是奸臣啊!
赵王迁主动开口道:“此皆为秦长安君之污蔑也!”
“武安君是如何为相邦解释的?”
候者苦声道:“武安君,未曾解释!”
赵王迁讶然:“未曾解释?”
候者声音中多了几分怒气:“武安君不止未曾解释,甚至附和了秦长安君。”
“更是当着两军将士的面言说:朝中多有乱臣贼子,扰乱朝政!”
龙台殿内哗然之声再起。
“武安君此言何意?武安君以为相邦是乱臣贼子、还是我等是乱臣贼子?”
“臣再拜请大王,立刻召回武安君,令武安君来这龙台殿当面对峙,臣倒是要让那武安君自己指认,究竟谁才是他眼中的乱臣贼子!”
“本官以为,还是罢了,否则武安君恐怕会首先指责太后啊!”
群臣的指责怒斥唤醒了赵王迁不好的记忆。
虽然赵王迁年岁尚小,但赵王迁却永远都不会忘记,李牧曾在这朝堂之上公然指责赵王迁之母是娼女出身,低贱卑微,不配为王后!
不由得,赵王迁声音转冷:“寡人以为武安君此言,有失偏颇!”
候者怒声道:“不止如此,那秦长安君更是言说大王昏聩暴虐,绝非雄主!”
“赵孝成王、赵悼襄王正站在黄泉直勾勾的盯着呢!”
赵王迁拢在袖中的小手悄然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