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眉头一挑,淡声开口:“卦夫!”
卦夫毫不犹豫的拉弓搭箭,瞄准了郭开的方向。
而后。
一箭穿喉!
“本相特献王~嗬~嗬~”
后面的话语,尽数化作气流裹挟着血沫自喉间喷涌而出!
郭开不敢置信的以手捂住喉咙,看向嬴成蟜的目光满是愕然。
本相虽然没能献出邯郸,却至少是有心投秦的,更是要献出赵王。
为何!
为何要杀本相!
本相的狡兔三窟之策不该出错啊!
怀揣着满心不解,郭开无力的跌落马背。
没等郭开气绝,后方战马的马蹄已经踩在了郭开的腹部。
“嗬!”
大捧鲜血从喉管破口处喷涌而出,郭开痛苦的弓起了腰身试图缓解疼痛。
但另一只马蹄却已重重踏下!
肋骨、腿骨、心脏……头颅!
眼见郭开被战马踩踏了十几蹄后又被战马一蹄踩爆了头颅,司马尚悲声而呼:“相邦!!!”
经过这一战,司马尚已经改变了对郭开的看法。
司马尚甚至觉得李牧被召回朝中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并已决定待到此战过后就拎上两坛好酒去拜访郭开。
结果还不等司马尚对郭开说一句抱歉,郭开竟已战死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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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尚的心,痛啊!
然而赵王迁看着那滩属于郭开的肉糜却是怔怔失神。
虽然郭开最后的话语没能说完,赵王迁却已猜到了郭开想要说些什么。
赵王迁自嘲苦笑:“父王,您所托非人!”
“寡人,亦错看忠臣也!”
苦涩的摇了摇头,赵王迁看向悲痛欲绝的司马尚发问:“司马将军,我军可还能杀出重围否?”
司马尚强压下心中悲伤,轰然拱手:“末将并所有袍泽定然竭尽全力,护卫大王出城!”
赵王迁看着身周残存的千余人,低垂头颅,疲惫的说:“若是完全无法杀出重围,那便……”
“降了吧。”
司马尚眼中流露出浓浓愕然:“臣等正欲死战,大王何故言降?”
赵王迁的头颅更低了,近乎于藏在马背上,但赵王迁的声音却格外坚决:“相邦并诸多大赵肱骨皆战死于此!寡人心甚痛哉!”
“与其让我大赵的忠臣们战死于此,不若暂且投降、留下菁华。”
“待我大赵养精蓄锐,再商复国大业!”
赵王迁知道秦赵之间有着百余年血仇。
赵王迁也知道请降很屈辱,对秦国请降更是屈辱中的屈辱。
所以赵王迁愿意冒险跟随大军一起突围。
但身周这千余兵马已无法给予赵王迁以丝毫安全感,郭开的背叛更是给了赵王迁沉重的暴击。
连郭开都是奸臣,朝中诸卿又能有几个忠臣?他们是不是也都在寻找卖掉寡人的机会?既然如此,寡人为何不能抢先卖掉寡人自己?!
如此一来,至少能保证寡人的安全!
赵王迁不想死。
他真的不想死!
即便是在成丁年龄极早的战国时代,赵王迁他也还只是个孩子啊!
肩负着国仇家恨死在突围的路上,对于赵王迁而言实在是太过沉重。
司马尚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失望,怒声咆哮:“臣等还在死战,大王怎能言降!”
司马尚从始至终都没有要为赵王死战的觉悟,甚至没有要为了赵国死战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