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面露讥讽的继续说道:“莫说毛上卿只是在商谈燕代之盟,便是盟约已定又如何?”
“与燕国签订的盟约比之厕筹都更易折断,这个道理还是燕国交给本将的。”
嬴成蟜又多看了李弘一眼,方才看向骑咆,淡声道:“秦燕之战是燕国挑起的,燕国却没资格轻言结束战争。”
“既然燕王给出的条件不足以平息本将的怒火。”
“本将自取便是。”
骑咆诚恳的拱手,苦声道:“不知我大燕如何才能平息秦长安君的怒火?”
“本官定会竭力争取!”
嬴成蟜右手压着膝盖,身体微微前倾以增强压迫感,沉声开口:“我大秦为此战靡费良多。”
“燕国需要补偿我大秦粮二百万石!”
骑咆失声而呼:“不可能!!!”
那可是足够二十万大军饱餐百日的粮食!
若逢灾年,更是能让一百六十万黔首吃上百日!
再加上将这些粮食送到秦国需要的成本,燕国要为此付出百余万黔首一年的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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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成蟜好像没有听到骑咆的话语一般,继续开口:“其二,本将不在意燕使田光、燕使荆轲究竟是被谁人指使。”
“本将只知燕使代表燕国将督亢之地赠与我王,而今就理应将督亢之地交给我大秦!”
“为了便于我大秦治理,督亢之地以南的安国、桑丘、曲逆等三十一座燕城亦需转交给我大秦!”
骑咆面红耳赤的连连摇头:“绝对不可能!”
“我大燕绝对不可能接受如此条件!”
督亢之地乃是燕国为数不多的膏腴之地,也是燕军南下难得的坦途,更临近燕都蓟城!
倘若督亢之地被秦国掌握在手中,燕都身前将无险可守,秦军急行一日便能兵围燕国都城!
这让骑咆如何能接受!
嬴成蟜依旧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开口:“其三,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燕王身为燕君,理应对燕臣犯下的罪行负责。”
“燕王身为人父,理应对人子犯下的罪行负责。”
“在燕太子丹已死的现在,燕王身为燕君、身为人父,理应为此战负责!”
“本将以为,燕王合该负荆往祭畴,向天地请罪!”
骑咆豁然起身,怒声喝问:“我大燕太子已自刎谢罪,我王如何需要再代子受过?”
“秦长安君,汝欲折辱我王乎?!”
嬴成蟜淡声道:“燕太子丹便是不自刎也不可能活着逃回燕国。”
“他只是选择了更痛快的死法而已,何来的赎罪一说?”
“本将此谏也非是折辱燕王。”
“燕王因不察不明而令得生灵涂炭,燕王难道不该向天地请罪吗!”
见骑咆脸红脖子粗的意欲怒声驳斥,嬴成蟜突然一笑:“当然,这只是本将的需求。”
“燕王是否应允是燕王的事,本将并不在意。”
“不知代国可有所求?”
李弘当即开口:“我代国以为,背盟不该是没有代价的,言而无信更不该没有代价!”
“燕国至少需要赔付我代国五十万石粮食,方才能缓我代军将士心头怒火。”
“除此之外,燕国还当割让上谷郡与我大代。”
“如此,我代国方才愿意信任燕国,再与燕国为盟。”
顿了顿,李弘也露出笑容:“家父武安君不善言辞。”
“是故,家父与秦长安君一般,也并不在意燕王是否应允。”
骑咆浑身都在颤抖,愤怒的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你们!你们!”
‘你们’了半晌后,骑咆好似被抽掉了脊梁骨一般,苦涩的拱手道:“秦代所求,已大大超过了本官能定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