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着李牧的大纛,李泊沉声喝令:“传讯都尉杨樛,由本将率军抵抗代军中军,请杨都尉继续执行主帅将令!”
“传本将令!”
“兵分五部,前部列方阵、枪兵在前,左右二翼如燕展开、盾兵在前,中部弩兵列阵三番,战车尽数集中至后部,随时准备应对敌军奇兵突袭!”
遥望迅速整顿阵型做出阻截姿态的李泊,李弘惊异的说:“大兄布阵的速度比之前番快了好多!”
李鲜认同颔首,附和道:“大兄竟然胆敢仅率八千兵马阻截阿翁亲率的中军精锐!”
李弘、李鲜齐声低呼:“大兄,威武!”
在两兄弟看来,面对率领精锐袭来的父亲,兵力处于弱势地位的大兄非但不逃,甚至还敢列阵阻截。
虽然大兄必败无疑,但这敢于对父亲拔剑相向的姿态简直太帅啦!
若非受制于身份立场,李弘、李鲜都想去给李泊摇旗呐喊!
李牧冷声道:“战场之上无父子!更无兄弟!唯有袍泽!”
“注意汝等的话语!”
李弘、李鲜浑身一激灵,赶忙拱手:“末将遵令!”
李牧淡声道:“观此敌将列阵,便可知此将自幼熟读军略,明白该布置何等军阵迎敌。”
“然,此将太过缺乏对敌经验,更无甚天赋可言,以至于此阵过于死板,与兵书所述一般无二,只需以兵书之策对之,便可破!”
李弘顺势发问:“主帅是欲以兵书所载之策破大兄、额不是,破敌将之阵乎?”
李牧冷声一哼:“此地乃是战场,而非学堂!”
“兵书有用,却写不尽战局之变,以兵书之策反制敌军乃是下下之策。”
“令!”
“左、右二部绕开敌都尉李泊所部,继续驰援燕军袍泽。”
“家兵听令,离阵右转,沿敌都尉李泊所部左、前两部之间缝隙破阵凿穿!”
“前军举盾,列阵前推,战车调至前部,做冲阵准备!”
一声令下,李牧麾下家兵当先离阵,向着李泊所部的薄弱点发起冲锋,仅只片刻便在李泊的军阵外侧凿出了一个缺口。
李泊赶忙调遣中部填补阵线,但李泊中部刚抵达缺口,李牧前部战车便向李泊右部与前部衔接之地发起冲锋。
刚被调往左侧的中部一时间根本无法进行救援!
李泊手心满是汗水,连声大喝:“右部向中部方向撤军!”
“后部听令,绕行出阵,侧击敌军随车步卒!”
看着李泊的应对,李牧嘴角微不可查的上翘些许,淡声道:“还算有些临阵变化之能。”
“只可惜,不多!”
“若是仅只如此能力,敌将今日便当战死于此!”
布置过后,李牧便只以余光观察李泊所部,随意一令便能让李泊明白你父亲永远都是你父亲!
随手打着父子局,李牧的主要心力则是用于分析嬴成蟜所部各支兵马的分布与调动。
在燕王喜看来,此战败势已是不可阻挡!
但在李牧看来,此战才刚刚开始!
随手掐灭了李泊的又一次反击后,李牧手指敲击马背,轻声喃喃:“本将屡战秦长安君,又屡败于秦长安君。”
“秦长安君定然轻视本将深矣。”
“本将此策,理应竟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