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姜分明记得,观棋说佟守良是用掌击碎了自己天灵盖。自己第一眼见到伤口狼藉,还感慨佟守良内力深厚呢。
凶器藏在何处?佟守良进牢之前是彻底搜过身的,不可能藏匿下一把榔头。
于是追问:“老伯你可替他清理过遗容?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老伯摇头:“虽说一送过来,我们就立即用石灰做了处理,但现在天气这么热,放上一天,人就没法看了。那脸上血肉模糊的又惨不忍睹,我哪里看得清长什么样儿?”
良姜心里十分沮丧,的确啊,佟守良已经死了三天,尸体早就面目全非了吧?
“那他头发呢,你瞧着有白头发吗?”
老伯摇头:“头发都糊成一团了,压根分不清。”
她失望地向着老伯提出告辞。
老伯提醒道:“那尸体家属昨日刚认领走,你若是还想见最后一面,现在去还来得及,应当并未下葬的。”
良姜道了谢,见天色已经不早,怕回去城门关闭,立即打马离开,直接回京。
刚出义庄,拐过山路,进入官道,就听到前面不远有喊打喊杀,与兵器交鸣之声。
莫非是有土匪劫路?或者江湖血拼?
此时天色已经昏黑,官道之上行人寥寥无几。
但这里好歹也是上京城外,天子脚下,谁人这么大胆?
良姜立即一抖马缰,向着声音来源处奔去。
等到离得近了,见前方果真如自己所料,十几个手持钢刀的青衣人,正在行凶。
大道中间停着一辆朱漆马车,车帘低垂,车厢上插着无数支羽箭,也不知道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马车外的空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几具尸体。
青衣人逐渐向着马车逼近。
马车跟前,只有一位车夫模样的人,背靠马车,警惕地望着面前的青衣人,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他一手提着马鞭,一手捂着左腹,那里血流如注,中了一箭,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
车夫怒目圆瞪,质问面前青衣人:“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
青衣人冷笑:“你们要财不要命,可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原本,我们只是想要点银子花而已,不想让你们把命搭上。”
车夫大口喘气:“劫财?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就不怕抄了你们的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