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灌溉和排水系统,重要的还有加工,城里的大磨坊暂且不论,分散在乡村的小磨坊的所有权则是混乱不堪,不过只要能收上税,易卜拉欣自然是懒得管的。
地产的归属权同样混乱,他根本理不清其间的状况,只是有一队兵和几个官僚正在地产主的情愿或不情愿的配合下丈量田亩、调查种植情况以进行地产登记。
“不过虽然这些村庄并不算贫穷,但我还是能看到大片仍然在等待开发的土地,这些肥沃的土地只需要有人劳作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生产大量的财富,若这些地在意大利或是德意志、法兰西早就被开垦完了。”
他就这样一路无惊无险地抵达大不里士。他首先感受到的便是萨法维极端的宗教政策,当他还在阿勒颇打听前去伊朗的途径时,一些从萨法维统治逃出来的逊尼派则告知他千万不要渡过幼发拉底河进入那恶魔的统治,否则“你的财产乃至于灵魂都会被永久地遗留在那里,遭受着无尽的苦楚和煎熬。”
听到这些忠告,安东尼奥决定直接摊牌了,直接以基督徒身份进入伊朗。威尼斯为中介工作传播的消息在意大利、德意志乃至整个西欧都有传播,这引起了不少人对于奥斯曼更东方的猜想——虽然不大可能是祭司王约翰,但也有可能是秘密基督徒,不然干嘛平白无故地从意大利和德意志招募最为虔诚正统的基督徒呢?现在是工匠,那下一步就是商人,然后就是传教士。
对于这些言论,安东尼奥则是半信半疑的,他更愿意相信这是出于一种实用主义,就像围绕在土耳其苏丹身边的希腊、犹太和意大利幕僚一样。
与弗朗切斯科不同,安东尼奥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官方身份的旅行者难以见识到在城堡区扎堆的统治者,这让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本地的各个社区。
“和在家乡一样,城墙之内遍布各个行会,只是在这里它们并非城墙之内的统治者,更像是被锁链拴起来的猎犬,牵着绳子的猎人则是各个被委任的官员,有世俗的,也有宗教的。”
安东尼奥继续在游记草稿中锐评:“行会被组织起来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城墙之内的利益,这里的则完全仅是方便官员统治的工具罢了。”
易卜拉欣试图加强控制工商业以拓宽财政来源的做法让一个商业共和国的公民感到不适:“在这里,一个商人的成功主要依靠君主的宠幸而非才能,真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