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散乱的人群,不远处的哨兵的形象由远及近由模糊变得清晰可见。顶在最前面的哨兵一手持盾、一手拿着弯刀,一脸警惕地扫视着面前的溃兵们。而在侧后的则持着弓,箭矢已经搭上了。
见阿尔万德一行人靠近,箭头对准了亲兵们,手指扣在了弦上,已经有人在拉弓了。
“勇士们,我勇猛无畏的战士们。”阿尔万德大喊着“我是你们的君主,你们效忠的对象,请放下你们的武器,真主没有教导我们要对同胞兄弟刀剑相向。”
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从最开始的不容置疑变成了急躁,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恳求。
哨兵们一脸怀疑,面前这个喊话的人看上去狼狈不堪,身上的甲胄看上去并不华贵,还沾着血污和尘土,破损严重。他的脸上也有着脏污,给他本就低分的面部增添了扣分项。从整体上说,阿尔万德高是挺高,但也很瘦,就和埃及蔗糖作坊里待处理的甘蔗一样。
哨兵们都是底层的士兵,对于君王的长相并没有印象,他们接触最多的还是部落里的贵族们。
“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动。”很快,阿尔万德便被勒令待在原地,几个骑兵上来围住了他。亲兵们一脸紧张,手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出鞘护主。
“都配合一点。”领头的哨兵见阿尔万德还拥有几个忠心的护卫,一面警告他们不要武力抵抗,一面又认为他是个贵族啥的,决定将这件破事丢给自己的上司头疼。
而阿尔万德的脑子稍稍转了一下,他已经后悔自爆身份了。自己经历了大败,威望大损,原本他的统治就摇摇欲坠——防务完全由附庸负责的德黑兰发生叛乱就是最好的例子——若是自己再次战败,且自己几乎丢掉了全部的部队的消息传到了附庸们的耳朵里,他敢相信,这些军头们会把他撕个粉碎。
若是自己隐藏身份,假装只是个普通军官,那么那些营地里的大佬们就不会去为难他。他可以趁此在营地里给自己补给干粮、水和饲料,然后偷偷跑回法尔斯集结自己留在设拉子的最后一点力量。
一个君王跑路的难度可比普通士兵大多了。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