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就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才没话说呢。”符金钏撇撇嘴巴,赌气似地学着符金缕的样子,也掀开另一边帘子的一角去看。
符金缕少见地不再继续和符金钏争辩,其实只要她愿意,几乎未曾有人能在话锋之上胜过她。只是她看出来二妹缠着与她同乘一车,也是只想陪她说说话,让她不至于为即将的出嫁太失落。
但符金缕知道自己其实内心并不失落,甚至隐隐有一些期待……正是这种期待促使她在青州时主动找到二哥符昭信,为郭信密谋了那样大逆不道的夺城之策。虽然最后没用上,但每每想起那个时候,符金缕仍觉得心跳加速,她不敢想象如果那样的事情败泄出去、或郭氏未能成功上位的后果,不过她从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就是了。
果然很快地,符金钏又兴奋地凑过来牵符金缕的衣袖,指着外面的宫墙道:“那边就是皇宫了,姐以后会不会住在宫里?”
“只有官家和太子才会住在宫里,官家可不止一个儿子。”话虽如此,符金缕也向二妹那边的帘外望去,厚重的宫墙遮蔽了她的视线,只能看见某间楼阁的重檐跃过了宫墙,却不知是钟楼还是三馆的阁楼。
符金缕这时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那个说自己有大贵之相的相士。
就当符金缕作着漫无边际地遐想时,二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半个身子都靠在她的身上,还要继续往她的脖子上轻轻嗅着:“姐可真香,真想和姐一直做家人。”
“二妹也真是的。”符金缕无奈地笑了笑,拍拍二妹的脑袋让她安分一些,随口又道:“不论什么时候,我和二妹都是一家人。”
……魏国公的车驾刚入东京,郭信就已经收到了禀报。因为担负着巡检司的差事,东京各城守将和他多有来往,因此不需要他刻意吩咐,他与符家女那早已人尽皆知的婚事就早早被有心人所关注留意着。
根据司天监官员们选择的良辰吉日,他和符金缕婚期定在五日之后,考虑到符家人时至今日才到东京,其实是相当匆忙的日子。
藩邸的人还在为他布置新房,许多同样颜色的帐幔、被子、桌围、椅帔和绸绢被运进藩邸,各间屋梁上高悬着彩球,以大红色为主的各色装饰逐渐将藩邸内外打造成一片喜庆的气氛。
因为婚期将近,这几天郭信都不用去巡检司上值,于是他避开忙碌的人群,独自在书房里看了一会儿张昭送来的关于成亲之仪的帖子,其实婚礼中正经需要他亲自干的事不多,主要就是去符家在东京的府上迎亲。
不多时,曹彬就来找他,称宫里也遣人来了。
郭信到前院一看,地上已摆了一排箱子,藩邸正门大开,外面停了许多大车,从车上卸下的箱子还在不断往藩邸里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