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看到斜眼口中的恩人,那个目光如电的老头向他看过来,他不由地打了寒战,这什么眼神,怎么这么吓人,像把刀子,凌厉的很。
“请,这边请。”苗南拳做了个虚引的动作,然后带头走在前边。
去西院的路上,苗南拳让一个家丁去叫小安,这东家的人甭管大小得有一个,不然进士爷知道了不好,平白无故往家里带马子,容易惹是非,这点规矩他懂,虽然进士爷拿他没当外人。苗南拳知道,进士爷拿自己没当外人,可是自己不能就认为跟东家一样,否则那就是没眼色,江湖几十年白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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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炉火正旺,菜却凉了,冷不丁涌进来这么多人,三间大屋子也显得不宽敞了。苗南拳把斜眼几个安排坐下,上了茶水才说起正题,众人这才知道这斜眼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虽说干的营生有点磕碜。
斜眼怎么落草为寇的,苗南拳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年月谁还没个一言难尽的愁肠,落草那是迫不得已之下的无奈选择,就像当初和花四爷几个,跟着辞官回家的李进士落脚这鲁南的李家庄一样,当时只想着有个落脚的地方,暂避一下风头,可没想到这一暂就是快三十年。
小安一看到朱浩就乐了,这小子干嘛来了,难道是赔礼道歉来了,还是输得不服气来报仇。接着,小安看到半道上打劫自己的斜眼。
看到小安,斜眼当即站了起来,一抱拳道:“这位小兄弟,斜眼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来给你赔罪来了,对不住了。”
小安摆摆手,很不在意地说道:“算啦,算啦,你干嘛来了?”
小安只是觉得很有趣,这斜眼脑子要是没坏掉的话不至于这大雪天跑几十里地来赔礼道歉,还带着朱浩。哦,对了,肯定是朱浩这小子找的斜眼对付自己,结果没对付了。没对付了就没对付了呗,这把朱浩带来干啥,难不成还想让朱浩再赔礼道歉?这事整得,不按套路出牌啊,编书的都不能这么编吧。
朱浩再傻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就见朱浩对着小安就跪下了,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故作的,那眼泪和鼻涕就出来了,他望着小安道:“老表,我是跟你闹着玩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饶了我吧。”
朱浩此时是真的怕了,斜眼牛吧,见了这进士爷家的护院都是噗通一声跪倒,人家能救了你的命,当然也能要了你的命,不说别的,你光看这高门大院吧,哪是他一个寻常财东家能比得了的,斜眼都跪了,自己再不求饶,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朱浩话音刚落屁股上就挨了一脚,是斜眼,斜眼一脚把朱浩踹倒,然后骂道:“有你这样闹着玩的么,我要不是讲着你朱家为人处世还可以,我早就把你小子给放血了。”
土匪黑话,放血就是杀了的意思,朱浩当然懂。
小安一把扶起朱浩,笑着说道:“既然你喊老表了,我就让你这一回,下次就没这好运气了,玩也不是这样的玩法,你说是不是?”
朱浩连连点头,小安能这么说,至少说明自己没有性命之忧了。当初出了马兰镇,朱浩越走越心凉,这斜眼不提赎金,那就是没拿自己当肉票,不当肉票,还看着自己,唯恐自己跑了,这斜眼到底要干啥啊,朱浩心里没底,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冷,上牙下牙抖得那个欢啊,简直就像机关枪,只不过那时候都忙着赶路,没人留意他罢了。
斜眼哼了一声,但是随即笑着说道:“你小子是不是吓屙了?”
朱浩不好意思地笑了,当时确实吓毁了,不知道斜眼带他干嘛去呢,未知才害怕。
“不过我得感谢你小子,要不是你弄这一出,我还找不到我的救命恩人呢。”
斜眼说道,又对苗南拳一施礼,当初要是没苗南拳出手相救,他坟头的草不知多高了,至于斜眼这个名号,那是更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