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脸上的疲惫是因为连续几日的赶路，加上担心嫂嫂的事情而造成的。

但他也没有纠正杨宸理解上的偏差，直接说道：

“你前段日子是去陕地了吧。”

皇上是去查陕地陈家了，本来是他该做的事情，但是因为当初在陕地的时候，陈家同林家有过往来，未免有失偏颇，便派了杨宸去。

杨宸没有回复，垂下眸子，看着茶杯上飘着的热气，随口道：

“关融的事情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只回答这一次。”

林深见他不愿说陕地的事情，理了理衣服，轻拍了下腿上的灰尘，眼神深邃，问道：

“皇上为何要关着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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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宫里那位贵人。”

林深愣了一下，宫里的贵人？白依依？

“是为了胁迫白依依？她已经留在宫里了为何还不放人？”

“皇上需要一个孩子。”

“只是...为了这个？”

林深不可置信，他无法知晓当时关先生进宫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连谋逆之罪他都考虑到了，却没有想到是为了这个原因。

实在可笑！那可是曾经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跟在他身边，替他出谋划策的人！

杨宸似乎看出他内心想法，淡淡道：

“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林深沉默，不然呢？

“白依依只要生下一子，那些想要将自己家族的人塞进后宫的想法就会消停一阵，皇上便可以在这个时间壮大自己的势力，不被世家所牵制；但是皇上不信白依依会乖乖留在后宫，甚至直到留下皇嗣，关先生也不会同意此事，所以便让我代为看管关先生。”

“站在皇上的立场，一登基，周边都是虎视眈眈盯着他出错的人，就现在，还有人冒死都要去黄陵想要联系上齐王。他如今不过是利用了一切周边可以利用的人和物来发展自己，达到目的，你可以说他这么做不念旧情，但却也算情有可原。”

杨宸看着林深愈发暗沉的脸，调侃道：

“是否觉得后悔了？”

后悔替还是三皇子的皇上抗下了罪责，致使林家差点覆灭，后悔追随恒王，后悔替皇上汲汲营营谋划，却反被背刺。

林深听到杨宸的话，不置可否。

沉吟片刻，淡淡道：

“我追随的从来都不是恒王，而是能够带领大越走的更远的人；林家当年抗下的罪责，并非因为他是三皇子，而是因为遭遇陷害一事的人是三皇子。我的汲汲营营从来都是为了拔出朝廷蛀虫，而非只是为了追随一人。”

林深说这话时眼睛望着远处，眼中没有杂质，亦没有复杂的情绪。

杨宸愣在那儿，迎着林深的视线，这是第一次，让杨宸在林深身上看到了林老的影子，真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