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过分了吧!”
“说包吃,给我们三个外地来的吃的是什么玩意儿!”杨信怒道:“鸡鸭杀下来的下水,他们还要把能卤制的胗、肝和心拿走,剩下那些发臭的肠子之类才轮到我们吃。还有那些切下来的羊肉、猪肉的边角料,放在一起乱炖一下跟猪食似的,就当做我们的下饭菜了!说包住,其实就是找人看家还要倒贴钱。我们每天吃着令人作呕的泔水,住着像猪圈一样的房间,却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儿!”
他指着桑小四道:“你们这些本地人,就会欺负我们这些外地来的。打烊之后收拾后厨是最辛苦的,姓贺的全让我们三个干!别看只是收拾后厨,冬天的时候油污凝结在了一起,非常不好清理;夏天油污虽然好清理一些,但是白天堆积的那些下水边角料全都发臭了,我们几个往往要收拾上两个时辰才能清理干净。你自己说说,你有没有来清理过哪怕一次?”
桑小四急忙辩解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伙计,这些活儿又不是我派给你们做的!”
“你还说!”杨信也是豁出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他的外甥,姓贺的平时才会这么处处维护你!”
赵染烨佩服道:“白待制,又被你说中了,贺掌柜是桑小四的舅舅,怪不得刚才一直在帮他摆平偷鸡一事。”
杨信哽咽道:“我一个月才这么点工钱,吃不起鸡,却实在馋得不行,这才想到要偷一只大饱口福。反正这鸡是桑小四看管的,就算丢了一只,姓贺的也一定会帮他外甥瞒着,谁知道......”
崔佑平虽然也看着他可怜,不过贺元亭之前执意要公事公办,他也不能就这样徇私枉法放人,只好命高秋将杨信带回开封府。
朱量和牛标二人想要上去为杨信求情,却被崔佑平回绝了:“无论如何,杨信偷鸡一事证据确凿。贺元亭是苦主,他不愿就此原谅杨信,那本官必须将他带走。至于桑小四,耿立已经不再追究此事,就到此为止了。”
说罢,他也不顾二人的苦苦哀求,命人将杨信带走。
杨信走出几步后停下脚步,转身朝他们道:“两位哥哥,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望珍重!”
二人欲言又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杨信被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