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吐了吐信子,暗红的眼中掠过一丝无趣与轻蔑,似乎对我冷淡的反应感到不满。
它轻叹一声,紧接着话锋一转,用一种近乎说教的口吻开口:“古人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这句话的本意,是在告诫世人要像敬爱父母那般珍惜自己的身体,否则就是不孝的表现。”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不明白蛇为什么要突然引用这样一句看似毫无关联的古语。
但就在我准备开口追问的瞬间,它却又以一种巧妙的方式,再次转移了话题。
“既然如此,代理人殿下,”蛇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不妨请您告诉我——”
“在您的身体上,有什么东西是不属于您自己的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那么显而易见,刚刚好与我心中的答案不谋而合。
我下意识地抬手触碰自己的眼角,指尖传来的凉意让我的心脏猛地收紧。
那触感,恍惚间让我想起了当时漫天飞舞的雪羽。
认命似的,我缓缓闭上双眼,声音略有些沙哑:“我的……眼睛。”
“没错。”蛇轻声应和着,语气中的满意不加掩饰。
“代理人殿下现在这双美丽的眼睛,确实就是那个比喻中的‘瓶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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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那些散落的碎片似乎拼凑出了一幅模糊的图景。
我仍清晰地记得那股力量第一次失控的情形——正是在希珀尔为我装上这双新眼睛的时候。
当我后来小心翼翼地询问其中缘由时,希珀尔只是用一个简单的比喻做出了形容。
“作为一头野兽,在自己的领地受到侵犯时,选择进行反抗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出奇地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件微不足道却又理所应当的日常琐事。
而后,即便我想要追问,希珀尔也没有提供更多的说明与解释,便陷入了沉睡。
回想至此,我不禁苦笑。
明明希珀尔早已知晓那股力量的存在,知道我就像一枚不稳定的定时炸弹,却依然选择将我作为自己的代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