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涂山璟，为何向我提条件？”

小夭站起身，走到相柳身前，与相柳面对面而立。

“因为你想让涂山璟活着。”

相柳冷笑，说：“你忘记向我提条件是什么下场吗？”

小夭固执的说：“记得，你打了我四十鞭。最后我答应成为你的人。我的条件是不离开清水镇。”

相柳心脏倏地一紧。

原来小夭记得，她曾答应做他的人。

可惜那时的小夭是清水镇的小医师，化名玟小六，满嘴谎话，只有那句“我无力自保，无处可去，无人相依”是真的。

这样满嘴谎话的小夭，成为他的人也是个谎言，因为小六再也不见了。

相柳面色凝重的说：“可你是王姬，答应我的人是小六。王姬，不必说过往，过往只会让我想起你的欺骗。我是来告诉你，你若再不去救涂山家的那只狐狸，那只狐狸就真的死了。你到时不要伤心后悔。”

相柳没有说出口的是“你弄丢了小六，若你还是玟小六那该有多好”。

小夭又走近相柳一步，此时与相柳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大小。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一定会救活涂山璟。”

相柳冷笑，不答。

小夭自顾自地说：“玟小六是我，我就是玟小六。我还想继续做你的人。等我救活涂山璟，我来找你，行吗？”

相柳的心为之一颤，可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

“王姬，你是不是刚醒来，脑子还没清醒。那我提醒你，你是皓翎王姬，西炎玱玹是你的哥哥，而西炎灭了辰荣，我是辰荣军军师，你我立场本就不同，王姬，你做不回玟小六。”

小夭倔强的摇头，坚定的说：“我若是能做回玟小六，你当如何？”

相柳愕然的看着小夭的双眼，似乎在确认小夭是不是还没完全清醒。

沉默一阵，小夭拉着相柳的衣服，不罢休的追问：“我若是做回玟小六，相柳大人，我是不是还是你的人？”

相柳自嘲一笑道：“等你做到了再说。”

这算是答应了。

小夭笑得如山花烂漫，踮起脚尖，迅速在相柳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快速后退，欢快的对毛球说：“毛球，带我离开这里。”

毛球终于得到指令，恢复成高大威猛的白羽金冠雕，乖顺的俯身邀请小夭爬上它的背。

小夭偷吻，怕相柳怪罪，逃也似的坐到白羽金冠雕的背上，全程不敢看相柳，直到升到半空才敢回头。

相柳一袭白衣，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小夭有些失落，又很开心，相柳答应她的请求，相柳最为重诺，想到要成为相柳的人，欢呼雀跃。

相柳没想到小夭醒来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不止跟他谈条件，还给他挖坑。

有着皓翎王姬的身份，怎么可能做回玟小六，简直是痴人说梦。

下巴上还残留小夭身上的温度，鼻尖还有小夭身上的香味，相柳伸出手抚摸被小夭亲吻过的地方，面色缓和，嘴角微微勾起。

小夭居然敢偷亲他。

直到毛球飞远，相柳才回望蓝天。

对着虚空伫立很久，步伐沉重的走到榻的旁边，一颗颗晶莹的泪珠躺在榻上。

伸出手，一道莹白的光将一滴滴眼泪化成一粒粒珍珠，然后串成一串，戴在手腕上。

他凝视珍珠很久，眼眶发红。

想到小夭还穿着他的白色纱衣，相柳立刻飞起，直奔小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