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突然被按到某个有特殊设置的按键一般,一直昏昏然的女人陡然激烈的反对起来,“你不能去玉洲!”
“……”
手里轻轻摇晃的酒罐一下就停住了。
带着气泡的水在铁罐里来回一撞,于黑暗中漾出沉闷幽凉的波纹。
乌黑的瞳眸在眼眶里轻轻一转,落在了女人反应激烈的脸上,少女的嗓音还是那么软绵好奇:“哦?我不能去玉洲?为什么呀?”
“……”女人一时哑然,用困顿的脑子想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道,“你……你,你在花盒呆惯了,去那种大城市,不能习惯的!你不适合……”
她把易拉罐揣在胸前,连溢出的酒泼到了衣服上都没有察觉,继续冥思苦想喃喃着道:“你,你适合待在小地方,你看看,你在花盒过得多好啊?你就适合在这里待,待一辈子!永远都不要去玉洲……”
她说着转过头来,看着少女,努力睁大眼睛道:“你,你现在答应妈妈,这一辈子,都绝不踏入玉洲一步!半步都不要!”
“……”
少女注视着她的脸,嘴角翘起来一点,晃了晃酒罐子,才道:“好啊,我当然要答应你了。”
她语气温柔的道:“你可是我妈妈呀。”
“是啊,是啊,我可是你妈妈!你一定要听我的!”女人咽着唾沫喃喃自语,把头转了回去,又仰头喝了一口酒,“你一定要听我的。”
在她背后,少女靠着摇椅,无声注视了她一会儿,突然问道:“你……治病需要多少钱呀?我得看看我的钱够不够。”
女人举酒的动作一僵,她没有回头,似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才声音很小的试探道:“一千块钱……你有吗?”
“……”少女嘴角轻轻勾起来,语气惊讶,“一千?只要一千就够你买药了吗?我还以为至少也得十万呢。”
“什么?!”女人扭头的力度大到仿佛要将脖子都拧断,可她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失态了,眼睛瞪得极大地死死盯着叶空,瞳孔都仿佛要龟裂一般的发着红,“十万?你……你有十万那么多吗?”
“十万……”
吱嘎吱嘎的摇椅声里,少女下巴微扬,眼神暴露在路灯下,如猎刀在光里铮然一闪,有种无声喷薄的血腥之意,可惜被盯住的猎物却看不见这个眼神,只能听见她天真又轻松的语气:“十万也不多啊,我当然有了,全部都拿出来给你治病都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