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绾伸出手来轻轻擦掉周钰眼角滑落的泪滴,她好似猜到了什么,又不敢确定,她只是轻轻的擦着,听着周钰继续说。
“等我再醒来,居然是坐在一个小屋里的椅子上,身上疼的厉害,并不是之前喝多酒时头和身上的酸疼,而是被什么打过的疼。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身上的衣服已不成样子,这个我太熟悉了,每次被父亲的鞭子抽过后就是这个样子。
“我十分不解,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在我不清醒的情况下会被鞭子抽?是父亲抽的吗?还有,雁芙怎么样了?那么多的血,孩子一定是保不住了,只是她要不要紧?我甚至想到了,若是父亲因为她失了孩子而厌弃她,我就把她送到铁铺去,以后我养着她。
“屋子里很暗,只一扇小小的窗子在头顶,门是虚掩的,我记忆里王府并没有这样一间屋子,最起码我没来过。我当时是又疼又渴还动不了,只想着进来一个人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还真有人来了,是我的父亲和胡氏,后面还有洪妈妈和一个面生的小丫头。
“外面有人给推开了门,告诉我父亲我醒了。我瞧着父亲铁青着一张进得屋来,手里握着那条鞭子,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花了,我居然瞧出那鞭子上的血痕,当时我还在想,难不成是我的?
“胡氏瞧着我看着她们,拿出帕子捂着眼睛小声哭了起来,她说‘钰哥,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那是你父亲的姨娘呀,她可是怀着你父亲的孩子,那是你弟弟或妹妹。你就算再中意她,再喜欢她,也不该,不该......’
“她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只是没等我开口问,父亲一鞭子就抽了过来,极快,极狠,抽着我的衣服碎片飞起,伴着一道血痕喷到对面的墙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是一鞭子,我从不知道父亲的鞭法那样准,那一鞭子把我的头冠打了下来,我感觉我的头皮都被打飞了,飕飕冒着凉风。
“我疼得弓起腰来,想去捂那伤口,奈何却被绑着,我大声问,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打我。父亲咬着牙道‘我今天要打死你,为周家清理门户,你这个禽兽不如的败家子。居然肖想自己父亲的姨娘,趁着大家不在家,不但强要了她,还让她失了孩子。你个孽障,你怎么下得去手,她有身孕呀,你怎么.....”他说完就又是一鞭子抽来,许是他太激动,而我又用力向旁边闪,躲过了那致命的一鞭子,同时我也好似明白了什么。
“我大声说,我没有,我不知道他说什么。我只是听说雁芙不好,流血了,我让雪芙去寻大夫,自己着急才去的君悦居。这个时候胡氏站了出来,抖着手指着我,‘原我还不相信她们说的,我还劝王爷莫要冲动,可你刚刚叫她什么?你叫她雁芙,你父亲姨娘的名字是你能叫出口的?’
“她这样一说,父亲更气,又是一鞭子过来,虽然没打到脸,可我却感觉到嘴巴里有血腥气,我吐了出来,好大一口血。我感觉我要死了,要被他抽死了,我好像看到了娘,她焦急地站在门口却进不来。
“许是我吐血的样子吓到了他们,父亲收起鞭子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喘着粗气,我的耳朵嗡嗡的,奇怪的是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说我要侵犯雁芙,雁芙不从,与我厮打在一处,自己受了伤,还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呵呵,胡氏擦着眼泪继续说,原本她们还不相信丫头的说词,只是瞧着倒在地上的我,那处,那处顶的老高......”
周钰转过身,平躺着身体,盯着房顶幽幽地道,“真难为胡氏了,那么乱的时候,她还……哈哈,这个时候,慎郡王爷倒听不出话里的不对来了。”
“那后来?你是如何......”孟绾虽然柔声问着,心里却如同冒了火一般,这个周易恒是有多不待见周钰呀,连问都不问直接开打,申辩的机会都不给,他根本不配当爹。
“青儿,我从来没有那样绝望过,我真的以为自己要不行了,我感觉头沉得厉害,眼睛睁不开,只瞧着胡氏嘴巴张张合合,却听不到一点声音。我渴的厉害,却没人给我倒水,我浑身都疼,却没人给人擦药,我看着外头明晃晃的太阳,甚至想,见不到姐姐的孩子了,听不到他叫我一声舅舅。
“就在我觉得最后一丝力气要被抽走的时候,我看见雁芙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群人。雁芙还是那么苍白,进了屋里就跪在了父亲面前。这个时候,我居然又听清了她们的对话,先是胡氏埋怨伺候的下人怎么让雁芙出来。然后又说雁芙应该好好养着,王爷自会给她一个说法。又让人扶雁芙出去,又劝王爷消气,说这是家丑,闹得太大与王府面子上也不好看。再说我也挨了打,受了教训,不若让我去祠堂里不吃不喝地跪上几日,为雁芙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赎罪。
“呵呵,以我当时的情况,若真是被带去那里,怕是当天夜里都过不去了,更别提还不吃不喝了。我瞧着父亲犹豫地看了我一眼,又去瞧雁芙,好似下定决心一般要开口时,雁芙却抢先道,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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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钰按了按太阳穴,“雁芙说,不是我要侵犯她,而是我瞧见她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生气,上前去质问那个男人时,两人打了起来,她在拉架的过程中被我们带倒,不小心伤了肚子。至于我为什么会去君悦居,是因为她不满雪芙在清和园一直只是一个小丫头,想要为她妹妹出头,但院子里的人不许她出去,她就借着大家不在的时候,让雪芙把我骗去。只她没想到,我去的那样快,遇见了她与那个男人正在商量要如何与我说。
“大家都被雁芙的话惊讶到了,胡氏连声音都变了,厉声质问她为何胡说八道,哪里来的其他男人,一直只有我一个。雁芙却站了起来,扶着墙对着父亲道,她从来都不想给父亲做姨娘,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