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脉攻根,以水冲水,”欧阳陡边说边画,“漳水,清河,泲水...”
张开五指,欧阳陡把手按在几条支流上,手指收拢,手指抓出的痕迹,聚集到了最粗壮的根脉上,
黄河。
“掘开这几道支脉,把渤海水,再顶回去!”
“嘶!!!”
话音落下,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你要把这几条河都掘了?!”
苏武惊声问道,“那沿线的百姓,不就惨了?!”
欧阳陡耸耸肩,
“这一片已经遭灾了,重病用猛药这是见效最快的法子,至于殿下你用不用,是你的事。”
众人齐齐望向太子,刘据眉头紧锁,
做出最后决定,是最艰难的!
你的一念之间,可能会让数百万人活,也可能会让数百万人死,
当一个决定,被数百万条人命压着时,
可想而知,需要顶住多大压力!
东宫无声,
欧阳陡眼中闪过失望,张开手,要把沙盘上的河流图蹭掉,
“等等。”
手悬住,
刘据蹲下,
“我不太懂治水,算是突发奇想,你先听听好不好用。”
欧阳陡眼中闪过讥讽,
他因何被革官?就是因为受不了不懂行的,来指挥专业的人!
本来以为太子不一样,现在看来,也是一个德行!
这群当大官的,明明在一旁插手不管就好,却非要自以为是!不懂装懂!
“以水攻水的思路,我听明白了,”刘据用手指画了两道,“可不可以这样?我们不掘开支流,只引着支流,束水攻沙?”
太子据不确定开口,
束水攻沙之法,是明朝水利大家潘季驯行的治河之法,此法一出,只要黄河有患,后人基本都是以此法治水!
欧阳陡为人狂傲,刘据便换了种方式,把姿态摆的很低,
对待不同性格人才,自然要用不同策略,
“您是大才,我不懂治水,只是随便说说。”
刘据看着欧阳陡侧脸真诚道。
可欧阳陡的视线早就死死扎在了沙盘上!
再挪不开一寸!
他如何能听不懂太子所言的妙处!
束水冲沙,要远比以水冲水,更加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