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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刘据盘坐在席上,将两只手随意搭住膝盖,玉狗儿在陛下身后束发。刘据永远都做不好这事,就算再认真的束起头发,真到抟起的时候,总会掉出几根,显得毛毛刺刺。
头上一紧,玉狗儿退后,刘据就知道头发抟好了,玉狗儿又绕到前,捧起铜镜,
“陛下,您看。”
刘据笑了笑,拨开铜镜,
“又不是朕自己束的,有什么好看的。你为朕束的头发,总是挑不出毛病。”
玉狗儿行礼。
刘据望着玉狗儿,欲言又止,
皇帝与其他人的身份差异,无异于是物种差异,与宦官之间更是如此,像玉狗儿总把自己当作是陛下的狗,没有一丝夸张处。
若还是太子,刘据想同玉狗儿说很多,但现在是皇帝,他什么都不该说。
最后,一肚子的话,酿成一句,
“狗儿,你随朕多久了?”
玉狗儿想都没想,开口道,
“陛下,十七年了。”
“真久啊…”刘据有些失神,“朕八岁时,你就跟在朕的身边,原来一晃都过去十七年了吗?”
“是,陛下。”
玉狗儿声音沧桑,他想说,“小的愿此生都伺候陛下您”,却没说。他是这么想,可觉得陛下有时候不需要自己了,这么说的话,怕陛下多想,也就不说了。
刘据深望了玉狗儿一眼,卫伉走进宫内,看了眼玉狗儿,再走得更近,玉狗儿识相退下,卫伉用极细小的声音说道,
“陛下,长公主殿下又要偷溜出宫。”
“不许她去!”
刘据想都没想开口道。
“是。”
刘据眉头皱起,他不是有意要拆散这对小伙伴,只因鲤儿已经被那些豪族利用过一次了,刘据不能再让鲤儿涉险。
说过不许她去后,还觉得不够,
继续道,
“把她送回长乐宫关起来,前后都找人看住封死!”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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