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虽还有时日,徒儿想着前番中秋佳节,东京七十二酒楼一道行事的佳话,再有一回也是应该。只是前番我任店处为避锋芒暂且退让,可今次若再有一回,我任店处,拿个魁首也理所应当。”
“你既是心中有数,为师,听你的便是。”
默默上前将蒸笼里还有的几个糕饼都挑拣了随意放进包裹里,孙二娘也是不再犹豫转身就走。
安静的泥灶房内,只剩下柳程一人,默默将方才手边孙二娘吃剩的糕饼咬了一口,粗糙晦涩的口感让他默默又咬了一口,口中方才艰难咽下肚正要再咬一口却是被人一把拦住,“万不得已为了保命才吃的玩意,日常若当饭吃,传出去,任店处的名头,是当真不要了?”
仿若从天而降的彭西嘴上絮叨,手中的物什却早是眼明手快放入口中,三两口嚼了便是咽了个干净,看着面上含笑的柳程,彭西也是叹口气,“程哥儿就当真不想知道,此番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演这么一出?”
“二哥行事,自有二哥的道理。”
“孙二娘倒也没说错,你这小子,确是满心满眼都只有后厨这些事儿。不过,全心全意做自个的事也好,总也少许多是非。”
“…白矾楼和任店处,守望相助这许多年,后厨一处,也一样。当日二毛去白矾柳处,师傅也是存了这个心思。从前到后,从未有变过。”
“柳家和李家,总是姻亲,程哥儿,便是因着你的关系,那李二毛,我父子三个,总也不会为难,说到底人皆有自个私心,只消不妨碍大局,我等,自也不会真的计较。不过李家人如此尚且有你的缘故,那姓冯的,却不一样。不过,李家几时撕破了脸,这事,倒也好办好多。”
“……”
“任何一人一家一地儿想要发展壮大,总绕不开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私,白矾楼这数年顶着东京第一大酒楼的名头,彭家父子,手里断不会干净。”
安静的室内,缓缓从暗处而出的朱山满面凝重,柳程默不作声,却也是从橱柜中拿出早最好的糕饼放到朱山面前,明晃晃的艳色模样让朱山也是轻笑出声,默默拿起一块三两口也是吃了个干净,临了还不忘拿起手边的碗往不远处水缸中舀了水咕嘟咕嘟便是喝了个干净,“秦明这老东西,我说这数日怎么这般安静,原来憋着劲儿在你这头,赶明儿我寻个空儿,定要去问个明白,这老小子,绝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