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中正制,也是最近几年才慢慢推行开的,中间有近十年时间,朝廷都是毫无作为的。”
柳毅再一次战略性喝水,没有接陈琦的话,没办法,接不了啊。
陈琦看出了柳毅的尴尬,但是他却并没有在意,这些当官的,尤其是当大官的,脸皮都厚着呢,这么点不痛不痒的话,还不至于让他们乱了阵脚。
陈琦:“更何况,这个劳什子中正制,也并没有改变什么啊。”
“察举制还在那里,选官入仕的弊端还在那里,所有的问题都没有得到解决;那中正制更像是一块遮羞布,遮住了察举制的弊端,不让外人看见。而察举制造成的恶果,依然还在延续。”
“昔范氏之亡也,百姓有得钟者,欲负而走,则钟大不可负;以椎毁之,钟况然有音。恐人闻之而夺己也,遽掩其耳。恶人闻之,可也;恶己自闻之,悖矣!”
“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难道不是在自欺欺人吗?”
柳毅见实在是躲不过了,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道:“殿下,这选才入仕其中,牵扯到太多太多的利益了,不是说改就能改的。稍有不慎,很容易造成大乱的。”
陈琦不屑的冷哼一声:“大乱?怎么大乱?如何大乱?”
“枪杆子里出政权,武力才是决定权利归属的唯一法则。只要朝廷的官军拥有足够的实力,能够镇压的了那些世家望族,功勋权贵;那么他们不管搞出多大的乱子来,朝廷都可以轻易的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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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朝廷是否取仕,取谁家的士,取多少士,不是朝廷一家说了算吗?为什么?明明主动权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你们却把自己过的跟寄人篱下似的。”
“就算明面上无法卡那些别有用心的世家望族和功勋权贵,难道暗地里还不能卡吗?用那些不听话,不安分的世家望族手中的利益,去收买那些愿意听话,愿意服从朝廷,服从皇室的世家望族。”
“最后让那些世家望族彼此互相撕咬,朝廷坐收渔翁之利,这又有何不可啊?”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那些世家望族是铁板一块,一致对外吧?”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不会真的那么天真吧!”
陈琦那满是嘲讽的语气,把柳毅都说的有些坐立难安了。没办法,那种语气,表情,神态,太伤人自尊了。
柳毅叹息一声道:“不是我们天真,而是,而是中元帝国的处境在那,让我们行为处事的时候,不得不小心谨慎,不敢贪功冒进啊。”
“四境有强敌环伺,做梦都在想着瓜分中元帝国的土地,奴役中元帝国的百姓。中元帝国内部如果贸然出现内乱,就算朝廷可以快速弹压,那也必然会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和兵力。”
“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陈琦叹息一声:“唉!害怕,能解决问题吗?”
“就像这棋局一样,你害怕就能赢吗?或者就能不输吗?”陈琦将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直接将柳毅好不容易布的暗局给破解了,柳毅的黑棋被杀死一大片,不仅失去了先手优势,整个棋局也陷入了死地。
陈琦看着柳毅一字一句的说道:“取其上者,得其中也;取其中者,得其下也;取其下者,一无所获也。”
“如果你从开局的时候,想着的就不是赢棋,而是平局的话,那么你收获的一定是一场失败。”
陈琦将手中的棋子放回到棋笥中,跟柳毅拜别后,离开了,向着前院走去。
柳毅坐在凉亭中,看着石桌上的残局,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