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她做出决定,那丫鬟就扑通一声跪下,抱着老太太的腿砰砰磕头:“求老太太劝劝我们家姑娘吧,姑娘昨日赴宴回来后便一直不高兴,晚间吹了凉风,当晚就起高热,本想今日早上请府医,谁知却被大夫人的人拦着,说府医在给老太太请平安脉!”
小丫鬟哭声震天,不知道还以为是在给赵妨兰哭丧:“求老太太救命,三姑娘烧的厉害,再烧可就要出人命了!”
深褐色的绸缎光可鉴人,因为小丫鬟的揉搓变形起皱,还染上哭泣时留下的泪水,甚至飞溅的唾沫。
宋妈妈给人踹倒,小丫鬟又哭着爬回来想要抱住老太太的腿。
赵妨玉扯扯赵妨锦,两人对视一眼,黑白的眸子里倒映着对方的身影。
大夫人温热的手在两人背后一推,赵妨锦和赵妨玉相携而出,一左一右扶住老太太。
这样的机会难得,难得老太太的大丫鬟不在身边,贴身的宋妈妈还在拦着那状似疯了的丫鬟。
老太太的手枯瘦,常年礼佛茹素让这位富贵至极的官家老夫人瘦的手上找不出多余的脂肪,瘦到仿佛只有一层皮在包裹骨头。
但这样的手在与赵妨玉相触的一瞬间,就紧紧将赵妨玉的手握在手心。
“别怕,也别看。”
说着,老太太就带着赵妨玉和赵妨锦离开,宋妈妈走到大夫人身边,和大夫人一同善后。
耳边的喧闹声越来越远,赵妨玉眼睛里还闪过后怕和不解。
赵妨锦和赵妨玉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太回去,还没到老太太的寝房,就接二连三的遇到本应该在外面的丫鬟。
几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穿着或红或粉的褙子,内里是如出一辙的雪白长袖和褶裙,唯独袖口领口的绣的花和头上戴的首饰略有差别。
无不是一见面就跪下,都是来认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