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京城的雨不像江南,细如牛毛。
青绿色的海棠叶片不断滴落圆润的水珠,红墙黑瓦,还有被雨水冲刷的栏杆石雕。
孟云湘路过水边时特意整理了衣襟发饰,确保自己与三皇子相见时能清丽脱俗。
因着下雨,香客都集中在大殿之中,下雨天,鲜少有人来后院的海棠林中赏景,即便是有,也早已回去。
孟云湘撑着伞,缓缓向与三皇子约定好的地点行去。
海棠林中有一尊石佛,此石佛圆身大肚,正是弥勒。
弥勒身边,有一男子撑伞,在佛前不知道看些什么。
“见过荣亲王。”
疏疏落落的小雨中,万物好像都蒙上了一丝不真切的雾气,孟云湘缓缓抬起伞面,对着三皇子俯首行礼,恰到好处的露出自己白嫩的脖颈。
若是往日,三皇子看到此情此景,必定要问出孟云湘姓甚名谁,但如今他在朝中被人揭发了曾在陇西狎妓,一时间引起轩然大波。
御史台和军部的武将,一个赛一个的头铁!朝服穿成了王八壳,朝服一穿,两眼一睁就要写折子参他!
甚至连贵妃都收到连累,被皇帝借口寻了个错处,降为仪妃。
这个仪字,显然不是夸赞贵妃的,而是在赤裸裸的扇三皇子和贵妃的脸。
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显然不可能轻轻放过,要不是孟云湘当日来报,说她手中有足以废去赵妨玉的把柄,三皇子如今还在和幕僚们商议如何应对。
心中有火,再好的景也看不进去,连带着语气也不大好。
“你说的把柄,是什么?”
孟云湘自小在京城长大,庶女出身不用查也广为人知。
这样的女子,在三皇子看来也是只配给他提鞋的。
孟云湘露出一截白皙的下巴,红唇微动:“荣亲王有所不知,赵家姐妹六个,赵妨玉行四,上面还有一位行三的姐姐。”
“她与庶姐不和,仗着家中器重,将庶姐毒哑,挑断手筋脚筋,如今废人一般养在庄子上,并非是外人所说的那般,与佛有缘,外出云游。”
旁人不知赵妨兰,孟云湘却清楚的很,赵妨兰和她一般,都是奔着高枝儿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