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不止有男子的哄闹声,还有女子的声音。
盖头下,那双玄金色长靴去而复返。
一个婆子的声音响起:
“请王爷用喜称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喜乐融洽!”
喜婆说罢,锣鼓奏乐。
沈雁归先前也不觉得雪庐的房间小,面前的红盖头被挑开,她发现与这里相比,雪庐如同鸡舍,小到简陋,寒酸到无以复加。
这里房间高阔,烛台似塔、朱梁檀窗、金碧辉煌。
床两边是一对半人高的龙凤花烛。
烛火摇曳,摄政王的脸不期落进她的眼——先前在雪庐,情况混乱,她没敢看摄政王。
现在沈雁归大抵能明白他为何戴着面具?
笑时如聚三春暖,温润如玉。
秋水为神玉为骨,风流天成。
若是骑马倚斜桥,必定满楼红袖招。
如此容颜,实难与嗜血杀戮匹配,倒是十分的祸国殃民。
说是蓝颜祸水也不为过。
旁边一群军中将士,个个斜系红绸,小声议论王妃美貌,奈何军中大老粗,肚子里墨水不多,不过是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颠来倒去地说。
其中一个道:“王妃美貌,一人能敌千军万马,让王妃领兵,仗也不必打,直接在城楼下喊话,敌军将领必定立刻投降。”
被兄弟们揍了一顿,觉得他冒犯了王妃。
喜婆又道:“请王爷和王妃,同饮合卺酒,从此甘苦与共到白头。”
一个瓠瓜分两半,红绳缠绕,摄政王和她各执半枚,交臂而饮。
酒水辛辣微苦回甘,确实应着甘苦与共的寓意。
这些都是婚礼该有的流程,可是没人同她说过。
沈雁归努力配合着,动作仍显生涩笨拙。
合卺酒后,喜婆拿来喜剪,在二人头上各取一缕头发,剪下来,结在一起,用红绳绑了,放进龙凤荷包里。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愿王爷和王妃,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喜婆唱词,军中的兄弟起哄。
接着喜婆又唱:“白闺女、胖小子、龙凤新人吃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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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金童玉女端了两碗饺子过来。
喜婆道:“请王爷先喂王妃。”
摄政王用红竹筷夹了一个饺子,喂到沈雁归嘴边。
她已经饿了一天了,这小饺子,她一口能吃下十八个不带大喘气的。
可是周围人多,她不好意思,只咬了一小口。
呵,果然是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