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影不急,“先上春山,再上书院,我的女王陛下意下如何?”
平芜最大的客栈,后院半池莲花,晓风自后窗而入,香风阵阵拂帘。
婆子们正在院子里浆洗衣物,木槌捣衣声声,啪啪溅水,一下又一下。
破山让客栈的人准备了热水来。
那两个粗使丫鬟年岁不大,出去后同院里的人八卦,说:“这外头的贵客就是不一样,大清早还要沐浴。”
“什么大清早?”
“哗啦”一声,王婆子将长袍从水中提起来,拧干放到一旁,“这都日上三竿了,睡到现在还不起,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
“说起规矩,听说昨儿伙计去送茶,那夫人就靠在那公子身上,全靠公子喂,手也不必动。”
“哎哟哟,哪家不是夫人伺候自家相公,这怎么还反过来了?”
“可不是?这要是我家的儿媳妇,我非得拿棒槌伺候!”
说着张婆子狠狠捶了两下棒槌。
“我瞧着那谈吐也不像是寻常富贵人家的,莫不是京中私奔出来的吧?”
“像极,这男人啊,从来都是野花香,绝无可能这般对待自家夫人。”
虽未蒙面、也无瓜葛,这群人已经能轻松往沈雁归身上泼各种脏水,甚至发挥想象,给她添补了各种不堪的过往。
平芜城小,稍有些动静的事情,轻易便能闹得满城风雨。
像打了城门候,又入住天字房的人,程家不可能不知道。
?程府。
程家半个月前来了一位紫衣贵客,彼时程家小儿刚将杨家五岁小女打死,是她出主意,平了此事。
不仅如此,她还扬言,让程家成为平芜城真正只手遮天的主子。
而她也确实做到了,幼子失手杀了杨谦,她只单独见了知县半个时辰,知县便对她唯命是从。
现在只等杨谦尸身彻底腐化,到时候没有证人证词,杨谦失足坠山便能办成铁案。
程员外感激尊重,将其奉为上宾,单独劈了一处庭院给她居住。
她便是冯妧清。
城中各处的耳目将昨日之事,同程员外汇报,程员外又一一转述给冯妧清。
“西边来的,要去南边?”
冯妧清怀疑那一男一女是墨承影夫妇,可京中那边的消息,摄政王并未离府。
她想起赫连珏的话,眉头紧锁,警惕道:“可是去纪州?”
“不是,是去陵州,说是去看瓷器。”
“陵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