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收拾东西的采莲和采荷,俱是下意识看过去。
江秋影瞳孔震动,嘴唇翕张,将印章看了又看,努力克制着克制不住的激动,“真的是王爷的私印?”
采莲看了眼江秋影,眼中多了些光,而后带着采荷出门去。
“方才在里头,可听到了什么?”采莲冷脸看着采荷,她不是不想灭了这个口,是现下时机不对,她若动手,只会惹疑。
采荷不确定道:“私、私印?”
“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采莲高高在上道,“你是破山大人买进来的,是郡主身边的人,倘若这二人出了事,你不会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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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荷连连磕头,“奴、奴婢明白了。”
“好好侍奉,以后有你的好。”采莲双手将她扶起,“知道了吗?”
“谢谢彩莲姐姐,奴婢知道了,奴婢今晚什么都没有瞧见。”
“乖。”
采莲看向掌灯的窗,心中欣慰:离成功又近了一大步。
“……我方才听了你的话,已经同王爷认错,他顾念我们多年的主仆情谊,只是抽了十鞭子,小惩大诫,还同意了我们的亲事。”说起亲事,破山语气里平白多了些欢喜,“我便以此为理由,去城外买田产院子,明日先送你出城,待事成之后,我再去接你。”
“你要一个人做?”
“当然!我许诺给你的,一件都不会少你!”
“可是你一个人……”
“你放心,我杀了他,他的人便都是我的,若是杀不了他,你在城外,亦可全身而退。”破山处处为她着想,柔声宽慰,“何况我也不是一个人,这么多年,我还能没几个心腹?”
“你且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想,万事有我!你只管安心等着做你的王妃。”
破山小心翼翼扶她躺下,替她捻好被子,才将烛火吹灭,江秋影声音响起。
“峟明。”
这是破山的原名,因着里头有个“明”字,与摄政王的表字犯讳,王爷才给他另取了新的名字。
自然,这套说辞,也是不久前在书房与王爷定下来的。
“怎么了?”
“今晚……不要走了。”
破山脑袋嗡的一下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如同一座石雕,站在原处,生怕轻举妄动惹起怀疑。
江秋影再次开口:“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不好,他已经牺牲过一次了。
虽然王爷说那次没有实质性接触,但是他看到了,脏了眼睛,不想再脏一次。
破山大脑高速运转,“上一次是我醉酒对不起你,我想……等我们成亲以后再……”
“不、不是的,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江秋影面上一红,用被子遮住半张脸,“你身上有伤,我也不会强迫你做那些,我只是……很久没人这般全心全意为我。”
她是山巅被风吹落的一片雪花,独自飘零太久,一点点温暖都足以将她融化,更何况是这样的全心交付。
江秋影带了些哀求道:“峟明,再陪我一会儿,可以吗?”
破山暗暗松了口气,坐到床边,“那我等你睡着再走。”
江秋影靠在他怀中,两人闲谈之间,破山有意引导,她很快便说起自己的计划。
“你是说利用百姓,逼王爷出城,而后扩大瘟疫?”破山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怎么可能做到?”
“怎么不可能?摄政王近来一心陪着王妃,怕是不晓得,城中谣言四起,说那治疗瘟疫的方药会使男人不能人道、女子不能生育,城中许多百姓早已停止服药。”
“可是城中瘟疫已经得到控制,几乎没有新增病患,确实无需再服药了呀。”
“没有新增?天真!”
江秋影冷笑中掺着得意,“之所以现在查不到新增,是因为新的病患,在谣言扩散之前已经提前知晓,早就躲起来、不再就医。”
“不就医?那他们甘心……等死?”
“他们傻呗,天真以为熬过去就好了。”江秋影将手搭在破山胸口,“不过,对他们来说是等死,可对我们来说,却是新生。”
破山觉得不可思议,“谣言无稽,他们怎么会信呢?”
“事实需要证明,谣言不需要,这群蠢货听风就是雨,又不是头一回了,之前明明瞧见王妃进出善坊救治病患,他们不也愿意王妃吃人肉、喝人血,逼着她当众喝药证明么?”
想起那次的暴乱,江秋影便觉得可惜,“愚蠢的东西,也没个用处,上次都闹成那个样子了,也没能逼死沈雁归。”
“不过这一次,他们就没那么幸运了。”
江秋影握着破山的手,“峟明哥哥,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咱们联手,将他们夫妻逐个击破。”
破山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可我们要如何逐个击破?”
“城中有三处躲医之所,再有两日,便无人再去里头送吃食,那些人扛不住,就会自己跑出来,你也知道,这次的瘟疫厉害,接触过的人,都可能感染,而今城门大开、百姓活动自如,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不过沈雁归医术了得,咱们得想法子将她先送出去,将那个没有医术的留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