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归和墨承影也是艺高人胆大。
南下增援的西山军,一半散去全国各地,为摄政王夫妇办事,一半留在纪州收尾。
毕竟瘟疫不是请客吃饭,说开席就开席、说撤桌就撤桌,总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病患仍在医馆里,西山军需要守到年末,确定安然无虞,才会回京。
去年南下的两路人马,所剩无几,侍卫长和苍旻最终点数,只剩下几十人,沈雁归和墨承影带着孩子,也只叫这几十人,便衣护卫。
队伍前方有侍卫长开路,王爷王妃的马车左右两侧是破山和苍旻,队伍最后是两位副卫长,中间零散几人骑马,时快时慢,瞧着十分随意,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至于剩下的,全在马车里。
山匪劫道,原点了数,以为人少货多是个好活,破山上前砍头镇场,将对方的人从林子里炸出来。
刀光晃进车轿。
后头一辆黑色马车的人下去,不多,连着车夫,也就六个人。
人数确实算不得多,但是他们的身手,对付这些山匪是绰绰有余的。
沈雁归和墨承影耳听着外头,丝毫没有挪地方,只是车里有孩子在,他们玩归玩、闹归闹,声音压着,也不会动真枪。
她二人腻腻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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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冬放下中间的帘子,坐到青霜旁边,一起哄小公主。
墨承影捞起她的腿,放在自己腰后,“一共九人十把刀,少一把刀,我赔你一日。”
“连着死去的那个,明明是十三人,十三把刀!”
衣袍垂落,她的腿落在他的玄衣上,愈加白嫩,沈雁归歪头,大拇指抚着他的眼,“故意诓我呢?”
“呀,那便赔你三日好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夫人何必如此威吓,吓得小王小鹿乱撞。”
墨承影摸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身子轻轻晃动,隔着衣裳闹她,声音带着娇俏道:“三日,加上先前你欠我的两日、我欠你的两日,这般算下来,便是七日。”
他挑着她的一缕发,在她耳边吹气,“夫人,你打算这七日在哪里过?”
“你别动,衣裳都湿了!”
“这么快?我摸摸看是不是?”
紧随王轿之后的,是江佩蓉的马车,绿萼和孟冬陪同,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挡在江佩蓉身前,小声道:
“夫人莫怕,有王爷和王妃在,不会有事的。”
孟冬干脆离座,双手横在两人身前。
江佩蓉一手摸上针包——她曾一个人在永州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独自应对危险,自然也有她的护身之法,而且她很相信自己的女儿,自然是不怕的。
但她看得出绿萼和晚冬的紧张,便松了针包,拉着两人坐下。
“不会有事的。”江佩蓉一手握着晚冬,一手按着绿萼,“听王妃说,你无父无母?”
绿萼如实回答:“是,夫人。”
“回京之后便要同陆大人成亲了?”
未婚有子,总是为人所不耻的。
绿萼面有羞赧,点了点头。
“可想过从哪里出嫁?”
“王妃说从王府,奴婢身份低微,总觉着不妥,想着另外买个院子出嫁也就是了。”绿萼有些没底气道,“苍旻说没有关系,只是不知道陆家老爷、夫人是什么态度?”
“从郡主府出嫁如何?”
江佩蓉以前便是吃了没有娘家的亏,被沈老夫人瞧不起,她不希望绿萼跟自己一样。
“夫人的意思是……”
“我捡个现成、占个便宜,收你做干女儿,你便将郡主府当做是自己娘家,从我这里出嫁、来我这里回门,逢年过节、或者受了委屈,就回来。”
“回来?”
好重的两个字。
绿萼眸光晶莹,“夫人不嫌弃我吗?”
“还叫什么夫人呀!”孟冬扯了扯绿萼的衣裳,“绿萼姐姐,改口呀!”
外头,破山、苍旻和侍卫长坐在马上,其他在马上的护卫,也只是抽了刀,并未下马。
六人人应战十二人,并不吃力,他们主打谁出声、先杀谁,丝毫不影响马车里的主子。
马车里该调情的调情、该逗趣的逗趣,温情认母的泪洒衣襟。
“禀王爷王妃,一共十三人,双刀客,已经全部处理。”破山打马到车窗边回话,“前方便要到陵州城,今晚会宿在城中。”
青霜掀开另一侧的帘子,面无表情的破山见到她,立刻将唇一弯。
玉儿摇着双手,口中喊着:“山、山。”
队伍走出半里地,林中草深处晃动,一名黑衣男子迅速逃离。
“……十二匹马上护卫,摄政王夫妇一辆车、王妃母亲一辆车,两辆专门拉货,还有六车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