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抹了一把脸,阳光因眼泪而变得五彩斑斓,他看到发着光的王妃打横抱着自家妹妹,从人群中走出来。
“哇”地一声,他抱着卫四九的腿,哭得更凶了。
“你这是做什么?”
虽然众目不看他们二人,卫四九仍嫌丢人,他努力扯出自己的右腿,刺啦,穿了十几年的破布裤子不太结实,他又默默把脚放了回去。
沈雁归放下张柳儿,往人群扫了眼,走到襕衫男子身旁,不等他开口,直接将人外袍给扒下来。
“王妃你你你、你耍流氓!”襕衫男子双手抱在胸前。
沈雁归转身将衣裳披在张柳儿身上,轻轻摸着她的头,柔声宽慰:“别怕,有我在。”
她拿了账册,随手翻开又合上,放回张柳儿怀中,让柳儿好生护着。
又朝张杨厉声道:“张杨!护着你妹妹,仔细她被狗咬!”
啪——
惊堂木往桌上一拍,沈雁归大喝一声:
“安静!”
百姓停止骚动。
“我今日选择此处公审,便是要为陵州百姓讨回公道!请诸位相信我,陵州无论是苍蝇老鼠、还是豺狼虎豹,只要你们敢指,我就敢杀!”
沈雁归声若惊雷、威震四方。
“来人!!!”
狱卒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鼓舞,齐声用尽力气回道:“有!”
“送郁捕头上路!”
用豺狼的血祭旗!
旁边便是临时用几张桌子搭建的小高台,刽子手已经就位。
两名瘦弱的狱卒,架着肥硕的郁捕头上了高台。
桌腿发出吱呀声,周围的人心潮澎湃,已经在琢磨着说辞。
“我看你们谁敢?”
郁顾明挣扎着站起来,“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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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着太激动而破音,说完自己咳嗽两声,紧接着身着统一服制、黑巾覆面的兵士手持长刀,从东南西北四个路口鱼贯而出。
少说得有两百人,将这里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埋伏在百姓之中的郁家护卫,也都亮刀。
百姓被迫跪下,场中敌我分明。
狱卒拔刀,卫四九和张杨也将肃静牌横拿当武器,左右戒备。
“二位单枪匹马来陵州,岂非对自己太过自信?”
郁顾明目光从墨承影扫到沈雁归,“区区女流,也敢问罪本官?哼!简直是笑话!”
“这便是郁知州为自己准备的后手?”
郁知州?
她这是示弱?
女人就是女人,一点点小阵仗,便就怕了。
摄政王也不过就是个怕夫人的主,没什么了不得的。
郁顾明得意洋洋道:“不瞒二位,本官自做了这陵州王,便料想有今朝,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培养出来的。”
“郁知州可知地方官私自养兵,乃是谋逆大罪,当诛九族?”
“私自养兵?王妃怕是弄错了~”郁顾明有了护卫,自然底气十足,“这是先帝在时,特别允准本官培养的剿匪军,不过本官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