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这个年纪里,花开一季、叶落一季,就已经足够长了,要等三年,她都不敢想。
“怎么这么久?”
姜鹤仪有些懊悔,她一直以为三个月顶天,所以问都没有问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我刚刚、都没有、跟姐姐好好道别,早知道刚刚多说两句了。”
临安瞧着情况不对,这圆圆的小嘴怎么也撇下去了?
“不许哭啊,你以后可是要当大将军的!大将军不许哭鼻子。”
不提哭字还好,一提哭字,姜鹤仪抿着嘴,呜呜咽咽哭起来。
“娘亲亲亲爹爹,也没有亲亲玉儿,呜呜呜呜呜……”
原本就哭得伤心的小家伙,想到这点,更难过了。
临安很想让小叔叔管管这俩孩子,抬头瞧见小叔叔望着窗外,两眼放空:罢了罢了,再要惹哭一个,她也只能跟着哭了。
皇上啊,亲婶婶啊,你可一定要平安、要早点回来啊。
还没生过孩子的临安,一手抱一个,熟练得像个老妈子。
回宫之后,小玉儿一心盼着荷塘花落、树叶变色,小心呵护着娘亲的那盆小兰花。
姜鹤仪倒是没有难过太久。
沈庭被派北上驻守,墨承影看得出姜鹤仪有意往武学发展,卿卿也愿意培养她。
若不是南疆注定血战,赫连珏无所不用其极,姜雁归必然会带上妹妹。
与南疆不同,北疆注定起不了大冲突。
所以墨承影在和姜佩兰商议后,决定让沈庭带着姜鹤仪去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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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姜鹤仪最后一次去学堂,夫子告诉大家,长公主要随大将军北上、保家卫国,引起一片崇拜。
韩林丘哭着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北疆不及南边战事凶险,但是驻守向来漫长,连沈庭都说不准要在那边待多少年。
姜鹤仪自然不清楚,但她想到姐姐,比出三根手指,“大概三年吧。”
“三年?!那么久?长公主殿下你可不能忘了我。”韩林丘很是担忧。
姜鹤仪拍拍他的肩,“放心!本将军会记着你的!”
宋无衣比这群孩子年岁虚长些,出身不好的他,凡事也都多思量些,他晓得三年或许是最短的分别。
众人围着姜鹤仪的时候,他没有说话,且等散学,他将人拉到一旁。
同姜鹤仪絮絮说起他的科考安排、人生规划。
姜鹤仪不知道他为什么同自己说起这些,但还是认真听完,并且祝他早日实现心愿。
“我十八岁那年,刚好有春闱,若我中了三甲,你……你能不能许我一个承诺?”
姜鹤仪性子豪爽,尚不到多想的年纪,“行!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本公主都给你!”
宋无衣紧张道:“什么都可以吗?”
姜鹤仪被这么一问,略有些迟疑,“你不能太过分。”
“你放心。”宋无衣郑重道,“我同你要什么,必然也会等价给你什么,绝不会叫你吃亏为难的。”
姜鹤仪想他这么穷,他能给出来的东西,自己必然也能给得起。
“好!”
宋无衣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我没有值钱的东西,这个荷包是我娘绣的,里头有平安符,你去了北地,要好好照顾自己。”
又道:“你既然答应了我,是不是也该给我个信物?”
姜鹤仪摸了一圈,将自己钱袋子放到宋无衣手里。
“都给你。”
一袋子鼓鼓囊囊的,是她准备来,今日打算请同窗去杏花楼作别的。
宋无衣:“……”
他年岁不大,却也读过万卷书,头一回见到有人交换信物,如此实诚。
银子就银子吧,至少钱袋子是她一直随身带着的
宋无衣握着钱袋子的手紧了紧。
同月,沈庭率军北上,姜鹤仪穿上小铠甲,背着弓箭,握着长枪,无比骄傲。
大女儿离京,姜佩兰哭得眼睛还没消肿,现下又哭成个泪人儿。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圆圆的。”
姜鹤仪在一旁和临安长公主告别时,沈庭走到姜佩兰身边。
沈清月出事之后,他一下子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