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点37分。
母亲没去赶集,给钱让邻居舅娘帮买创可贴。
它去赶集了。
我说:“没去赶集?”
母亲说:“我没去了。”
我说:“那让谁帮带创可贴?”
母亲说:“给钱让你小舅娘帮带,你爸也去啊,但万一它不买,不是白费我的钱。”
(听到此,只觉得可怕和可怜。
可怕的是,它的确是这种人。
它还真未必买,有时候会帮买,有时候不买,不管买不买它都没有任何想法,买了也是丢给,不买也有它的理由,你还不能说,说了它就要打人,骂人。
但如果是它手伤了,让你帮买,不买它也破口大骂,各种羞辱。你受伤它可以不帮买药,它受伤你不买药就是找死。
可怜的是,母亲可怜。我也可怜。)
我说:“那它去赶集做什么?”
母亲说:“让它去看碾米机的零件修好没有,我们没有时间等了。”
我说:“去打山工吗?”
母亲说:“还不知道,跟它说,它不吱声,你弟弟也说这个礼拜帮我们找找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砖厂,砖厂不赚钱也不划算。”
……
母亲说带我去公路旁的林子整理木柴。
因为没有时间了。
我说:“你手能干活吗?”
母亲说:“没事的。”
我说:“我看伤口挺深的。”
母亲说:“慢慢抱吧,你剔好障碍枝条,我慢慢抱就行。”
我没再说反对的话。
吃饭,闲聊。
母亲为什么不得闲?
因为我无能。
母亲为什么不得闲?
因为弟弟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