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青年突然指向地平线。无数镜面从沙海中升起,每面镜子都映照出不同时期的他们:在画室调色的少女,举着画作与学院派对峙的战士,浑身沾满尘埃的逃亡者;克天空划出靛蓝色轨迹,却发现颜料在一切景色之中会折射成相反色相——当普鲁士蓝变成橙红的时候,他们点燃了画派的展厅,火焰中传出学院派的狂笑』
克劳德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撞到了什么,那是一种粘稠的东西,在触及到的时候,又变得如同流水一般顺滑,她穿过了那一层不可见的物质,于是,她看见的一切色彩都随时褪去,那些景色也一并消失。
『当第一朵花儿在空中绽放时,所有的景色都在此定格,河水变成沸腾的松节油,在斑斓的漩涡中下沉,直到看见第五日的天空——那是个完全由色块构成的世界,天使正从倒悬的灰色雾气中降临』
她站在忧郁书店的门口,夜晚的天空是如此黑暗,一切都是这么平静,刚才短暂时间之中看见的景色好像都只是一场短暂的梦。
——拉芙兰,卡昂佛尔。
新的色彩承载起克劳德·莫奈的身体,那一本日历本也被色彩包裹起来,在那一个破口倾泻出景色之后,在克劳德离开那些景色之后,那本日历又回到了一个普通日历本的模样,克劳德已经看过那些日历的内容了,在她可见的视觉之中,这本日历只有五页。
只有五日。
这本日历没有什么底座,也没有什么隔层,它仅仅只是一个由五页纸组合而成的日历,翻过第五日,便又会回到第一日,至少,她没有看见任何问题,在她手中的这一本日历……她看不出来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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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问题才是最多的问题。
那一个女性在最后时刻跨越了界限,从人的界限到达了异端,她的身体并不能够承受这样子的注视,并且,在克劳德的那一抹颜色穿过之后,她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性,问题就在这里,在她死去之后……这日历才加上了第五日。
这是非自然的可能性。
此时,她正在沿着街道穿行,刚才那位女性的方向她还记得,那位女性带着日历奔跑着,朝着现在这个方向奔跑,如果按照现在这个方向继续前行,终将会到达晚钟城堡,然后就是港口,那个女性肯定不是漫无目的地奔跑,这一次的信仰失格从一开始就透露着一种安排好的意味,似乎一切都是被安排过的。
既然如此,那奔跑的方向也应该有着某一种可能性。
那一本日历在这一次的信仰失格之中一定代表着什么,它具备某一种作用,它那上面的五日,肯定也代表着什么,但是她看不到,她并没有新信奉那一位天使,所以,她没有办法从这个日历上看出‘特殊’的部分。
她也想过销毁这个日历,然而,只是一个破口都已经倾泻出了这么多她不应该看见的东西,那如果摧毁它,会有多少东西涌现出来?克劳德不能够赌这一点,所以,她只能先把这一个日历封存起来,等到那些呓语以上的人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为什么呢?
为什么在那些人被借调走之后,这些信仰失格就开始爆发了,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这些消息的传递是需要时间的,除非,他们从一开始就能够通过某一种渠道了解到白旗帜的一切——或者……或者说,那些从中央区发过来的信息,就是和这些人有关。
她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