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喊杀震天的湖泊旁,在不动到来、风吹雪强良挟住王祭酒后,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只能听到不动那久违的声音,温暖的沁人心脾。
他的开口,虽然很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惊雷炸响:“那蜚兽的卍字,不是密宗手印。”
王祭酒虽被擒住,却哈哈大笑,原以为这小和尚有什么惊天言论,不曾想还是老一套,于是道:“先前那么多人看着,那卍字真言不是佛家的还能是哪门哪派?这天底下有人敢冒充么?再者说,那么多高手在场,就你识得不成?”
不动涵养极好,平静答道:“小僧从不曾说过卍字真言与佛家无关,只是说了与密宗无关,所有场间佛门弟子都是无辜之人。至于那卍字真诀......”不动表情奇怪的看着王祭酒,“小僧身为南若寺门人,自然是识得的,因为那正是南若寺不传之秘,白首太玄经里的一招。”
王祭酒一愣,没想到这小和尚居然主动承认这凶兽与佛门有关,这岂不是天降横财?当即看向萧复方向,大喝道:“听到没有!还不赶紧将老夫放了赔罪!”
松慧禅师连声叹气,没想到到最后,竟是这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南若寺。此刻密宗已然嫌疑不再,但这小和尚也不知是什么心思,竟把本门搭了进去。
萧复无奈道:“听他说完行不行,聒噪的很。”
不动果然继续说道:“只不过,那卍字真诀,并非蜚兽本意,而是另有他人指使。于是小僧这几日回了一趟南若寺,请教了寺里的几位师兄,还真是找到了一些线索。”
只听不动顿了顿,语气坚定的说道:“白首太玄经,的确是丢过的。”
“很多年前,那时小僧还未出生,寺里只有两位师兄以及师父师叔,他们救了一将死之人,名为地仓。地仓受南若寺恩惠,便留了下来。后来,师父觉得他天资不错,便有心将其收归门下,他也爽快答应,这一待便是十年。在这十年之中,他也自然而然的习得了南若寺的白首太玄经。”
“可是,不知为何,他后来竟叛出了南若寺,其中原因恐怕只有师父一人知晓,小僧问过师兄,他们也是不知,只说师父当年听到消息,把自己关了整整个把月。”
“出寺后,他与一鬼道中人歃血为盟,结为兄弟,创立了一个门派。”
“门派便是如今名震益州的幽冥鬼城,那结义之人便是如今的城主——十殿阎罗秦画骨。”
“而他也在江湖上得了名号,益州人称幽冥地藏。”
“如今这个门派虽然依旧低调行事,但内里的实力已经极强。阎罗麾下皆是精兵强将,且不问出处,不留传承,只为义字当先。鬼城内更是收留了许多别派门人,有被逐出门墙者,有反叛者,也有朝廷辞官辞军之人。如此大的气魄,想来所图不小。”
“鬼城势大,整个益州已悄然被其掌控,就是朝廷,也渗透不进分毫。”
“而阎罗帐下,除了副手地藏,更有判官陆之道、孟婆孟轻依、牛头冯阿傍、马面罗如煞等等一众高手。”
......
萧复果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顿时截道:“谁?冯什么?大声点让大家都听见。”
不动乖乖道:“冯阿傍。”
萧复看了眼王祭酒:“王祭酒,这恐怕不是巧合吧。”
王祭酒听到这个名字,便已经明白了大概,此刻已是面如死灰,
松慧禅师疑道:“既然是鬼城的手段,这凶兽又是如何学会南若寺经文的?”
不动道:“小僧不太清楚,不过根据小僧推断,这冯阿傍在入鬼城之前,极有可能是灵门之人。”
松慧禅师一惊,随即点了点头:“如此,确实能解释的通。”
终于,王祭酒还是慢慢的吐出了两个字:“证据。”
不动道:“小僧自然有证据。”
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物,乃是一封信。
不动接着道:“早在五年之前,蜚兽便已经现世。这便是五年前灵门门主写给家师天谛禅师的一封信,其上讲了关于蜚兽的一些事情,计划便是从那时开始。信中有言,蜚兽于五年前于益州出没,但灵门门主奉朝廷之命前往之时,竟然已经消失无踪,整整五年来各地皆未曾出现,如今恰好带着卍字真言跋山涉水赶到幽州,岂不荒唐?”
“除了这封信,朝廷卷宗也定然记载了五年前的益州蜚兽之乱,只需稍加查阅便知。”
不动此刻已经讲完,也是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所以,定是鬼城之内本就有灵门叛徒,两年前便将蜚兽驯化,地藏附之以佛法,谋划如今的局面,为的便是挑动天下大乱,让各派甚至朝廷都死伤惨重,如此阎罗也好从中搅动风云。”
说完了话,不动也不想回答任何问题,直直的倒了下去,蒙头便睡。
萧复无奈一笑:“他好久没合眼了,加之几天时间往返南若寺和此地,还要查证,真的有些累了,诸位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