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两百多斤的将军继续道:“都怪那归延军指挥使刘苇无能,这帮反贼都平不了,还劳烦大帅出马!”
“哎,人都死了,你何必还这么说他呢?”马馥佯装出一丝怒意来。
归延军指挥使刘苇便是今日死在城楼上的短腿将军……
“是是是,大帅,是末将肤浅了……”两百多斤的将军挤出笑容道。
马馥瞥了他一眼,手一挥:“来啊,上歌舞!”
很快,一排排身材苗条,面容姣好的舞姬穿着流云裳,踩着小碎步鱼贯而入,随后,鼓乐手,琵琶手,琴师也随后出来,这帮歌姬朝着堂中的将军们盈盈一福后,便开始奏起乐,飘飘起舞来。
琴声悠扬,琵琶悦耳,鼓乐动情,金莲玉足白嫩顺滑,流云长裙衣袖带香,歌姬们身姿优雅,面如桃花,眉目动人,直看的一众将军们哈喇子直流……
“妙,妙啊!”一个流着哈喇子的黑面将军竖起大拇指不停赞道。
“哈哈哈哈,仗要打,可人也要享受的吗,是不是?”马馥爽朗大笑。
“哈哈哈哈……”手下一众将军们附和着大笑了起来。
这帮人皆是马馥提拔的亲信,跟他一条心,自然没有半点不满。笑话,不满的人早就打仗打死了,那归延军指挥使不就是这个下场吗?这陕西,谁敢跟他总督大人作对?
正可谓:将士关山血流尽,帅帐案前歌舞起!
这陕西官场,军中的腐败,早已不知蔓延了多久……
这帮将帅们饮酒作乐,根本没把那帮反民放在眼里,虽然听起来荒唐,可事实就是如此,要不然高询也不会因为皇帝执意要用马馥而辞官了!
可见马馥是何等渣滓!
酒至酣处,舞到性起,马馥按耐不住,朝舞姬里边为首那个最漂亮的红衣女子招了招手:“小红啊,过来陪本帅饮上一杯。”
那小红嫣然一笑,盈盈走来,行至案前,刚要斟酒之时,就被马馥那大手一把揽住腰肢,她一下就扑进了马馥怀里,她也不惊,反而痴痴的笑了起来,看的马馥心神荡漾……
而帐下其他将军也有样学样拉过去一个舞姬,肆意的搂着,开始放荡起来。
“大帅,且饮此杯。”小红笑盈盈端起一杯酒,送到马馥嘴边。
马馥那满脸横肉的脸上洋溢着欢喜,摸了摸小红顺滑的小手,接过那酒杯,一仰脖子!
就在此时,那舞姬小红忽然面露凶光,自长袖内弹出一把锋利的浸毒匕首,闪电般刺入了马馥的咽喉!
“噗!”
鲜血自马馥喉中飙出,小红身手极其利落,一把拔出匕首,另一手衣袖一甩,一掌打在马馥的太阳穴上!
“砰!”
马馥惨叫一声,三百多斤的身子被那芊芊一掌打的飞出座位,扑向了一边,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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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们,动手!”
随着那小红站起来一声令下,其余的舞姬们纷纷亮出匕首,而酒至酣处的将领们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接连刺杀!霎时间,一个歌舞升平的帅堂顷刻之间化为流血躺尸的战场。
马馥一死,城中随即大乱,城内潜伏的东华会教众立马射出响箭,抢夺城门,而得到信号的城外孙鸣所部,立马举火攻进了延州城!
三更时分,延州大战再起,可群龙无首的官军们,已经抵挡不住了……
五月初五凌晨,延州失陷!
清晨,孙鸣进入延州帅府,那小红也换上了一身战袍,对他拱手道:“坛主,红狐不辱使命,已取得马馥首级!”
“好,清理城池,收集军械盔甲,将所得之财物尽数分发下去,涨涨士气!”孙鸣那没有眉毛的脸上并未有多少喜悦,反而严肃至极。
红狐见她如此严肃,连忙问道:“坛主,我们大败关西军,您为何闷闷不乐?”
孙鸣瞥了她一眼:“红狐,我们没多少时间了,苏博可能要过河了!”
“什么?”红狐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分你两万兵马,务必守住辛关渡口,防止河东官军渡河,快去吧!”
“那坛主你呢?”
“我要南下关中,携马馥的首级招降官军,夺取西安府!”孙鸣这般说道。
红狐踌躇片刻,还是答道:“是,坛主!”
随着东华会的搜刮,不少参与造反的百姓都被分到了兵器盔甲,甚至还分到了一些银钱,一时间叛军气势高涨!
殊不知这群叛军也就只能打打马馥这种渣滓了,而真正的硬仗,很快就要到来!
五月初六拂晓,宁化军偷渡大河,直接占领了河对岸的渡口,随后,苏博下令数路大军推进,前锋保安军杀入辛关,不过两个时辰,便击溃了辛关的万余叛军,夺下了关隘。
而此时的红狐还在路上带兵朝这边赶呢,此刻方到清涧……
“报!”一个头戴黑巾的叛军斥候骑着马,自清涧县外遇到了红狐带领的叛军,连忙下马汇报了起来。
“何事?”骑在马上的红狐问道。
“副坛主,苏博!苏博已经杀过河了,辛关,辛关丢了……”斥侯声音低沉道。
副坛主红狐大吃一惊,连忙问道:“苏博多少人马?”
“数,数不清,起码数万之众,皆是精锐啊!”斥候道。
红狐心一沉,回首看了看麾下这衣甲不整的兵马,秀眉蹙起,立马下令道:“撤,撤回延州,全力防守!”
叛军旋即往回撤,可才撤到延川城时,又闻平遥军自东边渡河而来,已经逼近延川,红狐霎时间就慌了……
苏博来的太快了,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这苏博,为什么不等皇帝下诏再出兵?他怎么敢的?红狐想不通。
何止红狐想不通,孙鸣想不通,远在川蜀的天尊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