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抬眼看郑南山，一副不知道的模样，笑了起来，“你跟张先生相比，还差的远。”

郑南山道：“还请圣上明示。”

“兵权。”

皇帝吐出兵权二字，郑南山恍然大悟，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是臣错了。”

皇帝道：“大盛兵权虽然分散，但是其中最主要的力量，旧都与雁京的二十万禁军，都在朕的手中。其余各个关卡，还有西北铁骑，虽然由各个总兵守军参将掌管，但是没有朕的兵符，他们也不能够随意离开规定范围。

当初朕赐你尚方宝剑，本是为了让你做事方便，省的有人拖延干扰你的流程，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直接越过章程，直接带着尚方宝剑去调兵遣将。

有外敌入侵，你这种做法，的确是最有成效，能够集中力量抵御外敌。但是一旦外敌击退，兵权分散，皇权势弱。

你让他们看见了一种可能，一种臣子也能够掌握兵权的可能。

兵部尚书罗金，内阁首辅高诚，还有几个关卡的守将，现在都占着兵权，朕若是想要再次调集全大盛的兵力，难上加难。

五年之内，鞑靼经此一败，不会挑衅，但是一旦他们席卷重来，这些人之中，但凡有人有不轨之心，大盛才真正到了危急存亡时候。”

皇帝抿了一口茶水，看向郑南山，“所以.....”

“所以臣必须死，只有臣死了，他们才会放还兵权，兵权才能够重新回到圣上您的手中。”

郑南山俯首叩地。

皇帝微微闭上了双眼，带着浓浓地疲惫：“我不想你死，师弟，为了大盛百年，我没有办法。小锁还小，而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若是五年之后，我一命呜呼，小锁不过九岁，他如何能够应对那些已经掌握兵权多年的大臣？唐朝末年，不就是如此，才会崩裂？”

“臣有罪。”郑南山道：“臣愿意用项上人头，换大盛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但是臣有一不情之请。”

“说。”

“萧州城夹河段水利工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更关乎于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生计，请圣上.....”

郑南山话未说完，皇帝便点了头，“我知道，这件事情，你死了之后，夹河段的水利我不会叫停，保证它的完成。”

郑南山笑了起来，皇帝看向郑南山，“我以为你会让朕告诉张氏遗孤的下落。”

郑南山道：“既然圣上保下了他，他一定就是最安全的，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个孩子你见过的。”

郑南山拿茶杯的手一抖，泼出大半茶水，颤着声音道：“我见过？什么时候？”

“不仅仅见过，还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经常吃她做的饭菜，还收了她的弟弟做徒弟。”

到了最后时刻，皇帝也不打算隐瞒。

“是无味吗？”

郑南山不仅仅声音发颤，整个人都激动起来，“竟然是她！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上点心，给他讲个媳妇儿.....”

“她是个女孩儿。”皇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