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声音吓住的太监连裤子都没提,光着屁股就逃跑了。
等那两个太监走远后,苏稚楹快步走到受辱的宫女身边,蹲下,将身上的披风披在小宫女单薄冰凉的身体上,取下她嘴里的麻布,解开她手上的麻绳。小宫女像机械的提线木偶,眼中的瞳孔已经扩散到一定的程度,她忘记呼吸,将自己送给了死神。
苏稚楹软糯温热的手紧紧握住小宫女冰凉冻骨的手,她将小宫女的手凑到自己嘴边,轻轻哈气,揉搓着她的手,试图让她温暖起来。
感受到点点温暖的小宫女僵硬地转动头部,她灵魂丢失的眼眸留下一抹清泪。
苏稚楹拧着黑白分明的眼眸,抿紧娇艳欲滴的红唇,复杂又温柔地看着小宫女,她轻轻地抱住小宫女的头,像慈母般安慰道:“无事了,无事了...”
怀中的小宫女突然挺活过来,她悲痛欲绝地蜷缩在苏稚楹温暖的怀中,大声哭泣。
她本为清白无瑕的女子,为何遭受这非人的无妄之灾?
为何天道如此不公?
为何世道如此艰险?
活在这世道,是她的错吗?
她在苏稚楹的怀中将对人性的憎恶、自己的悲惨和世道的不公统统发泄出来。
“好...想哭便哭吧...”苏稚楹紧紧抱住这个悲惨的女子,轻声安慰,试图给她送去稀薄的温暖。
小宫女抱着苏稚楹将心底的情绪发泄完后,才抬头看向温暖自己的苏稚楹。
那是一张神女下凡的脸,如《天仙子》所云:金似衣裳玉似身,眼如秋波鬓如云,霞裙月帔一群群。
她呆傻地问:“你是仙女吗?”
苏稚楹温柔地笑了笑,伸出软弱温热的手,轻轻捋起小宫女额间杂乱的发丝。
小宫女才回过神了,她意识到自己卑贱的身份,想要撑起自己废贱的身体给苏稚楹行礼。
苏稚楹拉住她的手,帮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温柔地说:“不用起身了,你已经在我怀里哭过,我怎会同你计较这些无用的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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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奴婢卑贱,弄脏娘娘的衣裳。”小宫女想从苏稚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苏稚楹紧紧握住她已有些温度的手,说:“好不容易帮你搓热,你一松开,便又凉了。”
宫女复杂又卑微地看了苏稚楹一眼,而后低头。
她也不想抽走自己的手,这是她第一次被这么温暖柔软的手握住,她贪婪,却又不敢留恋。
猛地,她从苏稚楹的怀里挣脱,双腿以别扭的姿势折叠下跪,她猛猛磕头,想要为自己的重新得来的命请求一次。
“求求娘娘,救救奴婢!”
她像虔诚又绝望的信徒,把握住最后一次活下来的机会,苦苦哀求。
苏稚楹想要扶起跪在不起的小宫女,伸了几次手,又缩了回去。
她何尝不知道,这小宫女把自己的命交到了自己手里,要是自己扶起她,那就等于宣告了她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