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老奴，都是老奴所为，皇后娘娘全权不知。”

桂嬷嬷站了出来，朝皇帝跪了下去。

皇后看到桂嬷嬷高大的身子一下子因年老而萎缩下去，抿了抿干涩的唇。

“老奴瞒着皇后娘娘，从宫外购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礼盒，与分发到未央宫的礼盒调换，将缅铃放到暗架中，想要掉包瑜妃娘娘送于皇上的礼物，让瑜妃娘娘当众出丑。”桂嬷嬷眼神凶狠起来，“并且皇上...”

桂嬷嬷看向张福来，张福来心里咯噔一下。

这糟老婆子，是打算拉他下水啊...

桂嬷嬷看回皇帝，“张公公是老奴的共犯，是他按了那个隐藏的按钮。”

张福来甩下身子，重重跪了下去。

桂嬷嬷阴狠地看向张福来。

她知道，张福来右手无名指是僵死的，并且只能保持一个动作，根据他端东西的习惯，桂嬷嬷精确地把握住了张福来那根无名指落下的位置。

那根无名指，还是因为自己才死的。

年轻那会，两人在后宫还是举步维艰，张福来对桂嬷嬷动了情，相约以后老了就对食，合伙过剩下的日子。谁知桂嬷嬷为了皇后，出卖了自己，因为太监和宫女的丑闻，他独自为桂嬷嬷扛下了惩罚，这根无名指，被剔除了经脉，成为了一块死肉。没想到，那根没有知觉的无名指，还会让张福来再死一次。

皇帝看向张福来。

“张福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张福来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这个劫难了。

“回皇上，老奴完全不知。”

皇帝幽幽地看向张福来。

“桂嬷嬷，仗杀！张福来...”

“皇上，臣妾认为，张公公是无罪的。”苏稚楹清脆的声音从人群传了出来，听到声音，张福来感觉眼前一片朦胧。

众人随着皇帝的眼神看向苏稚楹。

苏稚楹无畏地对上皇帝。

“皇上，张公公的右手无名指是没有知觉的，而且终年只能保持一个姿势。桂嬷嬷肯定发现了张公公的习惯，精确地把握住了张公公侍奉皇上的习惯，将那个按钮装在张公公无名指落下的地方。所以，张公公对礼物调换的事定是不知情的，而是行事之人利用了张公公的缺陷，想要拉张公公下水。”

苏稚楹的一番话，将跪地的张福来感动得一塌糊涂。

张福来也不想藏着掖着了，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将当年的事告之于众。

“皇上，当年老奴与桂嬷嬷相约对食，但桂嬷嬷却出卖了老奴，她将老奴对她的善意公之于众，对外称老奴欺负了她，老奴为了她的名声，将过错全往自己身上揽，此事闹大，老奴右手无名指因此被人活生生地抽出了经骨，没了知觉...”

众人再次议论。

宫女和太监对食，被世俗暗中默许，但当往台面上讲的话，那也是一条罪。

桂嬷嬷听见张福来将当年之事全盘托出，老脸通红，眼眸暴起，太阳穴上的青筋都跳了跳。

众人等待皇帝的最终判决。

皇帝金口一开，生死已定。

“桂嬷嬷，如之前所言，杖毙。张福来侍奉朕多年，功过相抵，扣除一年俸禄。”

“老奴谢皇上，皇上万岁。”劫后余生的张福来对皇帝行大礼。

听到“杖毙”二字，桂嬷嬷觉得浑身没了力气，瞬间瘫倒在地上。

皇后耐住心底的情感，对皇帝笑了笑。

“臣妾竟是不知，桂嬷嬷心机如此深沉，在臣妾身边侍奉了多年，臣妾能相安无事，也是这桂嬷嬷对臣妾手下留情了。”

皇后对皇帝行了行礼。“臣妾谢皇上为臣妾清理身边之人，还臣妾一个安全无忧的环境。”

皇后将桂嬷嬷贬低得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桂嬷嬷听到皇后的话，虽知道皇后心底对自己的好，但心还是寒了一片。

皇帝没理会皇后。

诞辰还在继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