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安,你看问题是带着有色眼镜,就比如赵叔叔一个月工资奖金加在一起有三千块,可木锯厂里面的工人并不比他少多少,要是有干得多的甚至比他拿得还要高。你说,这公平么?而且赵叔叔当了一建的总经理,他每个月工资只有一千六,这还是在能发下来工资的前提下,你凭心说说,这对赵叔叔公平么?还有贺开波,他可是咱们山城建筑业唯一一个鲁~奖获得者,——”
“不要再说了。”
赵长安打断殷宛,沉声说道:“我父亲既然愿意当这个总经理,就已经想好了一个月一千六甚至发不下工资这件事情!要么你就不要干,要干你就得讲规则,别干了以后又是各种叫苦连天,什么不公平,什么付出和回报不成比例,那你一开始干什么去了,别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干了?”
赵长安的话冲得殷宛一时语塞,然而心里面的火气却是变得更大了。
而且有一个恐怖的念头这几天一直在她心里面翻涌,假如父亲收夏文阳的钱的事情被查出来了,那可怎么办?
前天她给父亲打电话说是要到燕京游玩,父亲听说赵长安也随行,就和她说了好多话。
她才知道山城那边的诸多变化。
父亲说专门和赵书彬打了一个电话,劝他不要再在以前的事情上没完没了的纠缠,他四年半前明明可以竞选赢夏文阳,就是因为他那些查账的话,失了人心。现在的情况要远比他刚卸任的时候更加的复杂,做人要往前看,尤其是做大事的人更要难得糊涂,水至清则无鱼。——
结果白费了几十块的电话费!
父亲在电话里怒气冲天的和自己说到,以前就看出来了赵书彬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还真没有看走眼。
然后让自己想法劝说赵长安,让赵书彬别再瞎折腾了,既然有一个这么争气的儿子,还累死累活的一个月挣那千儿八百块钱干什么?再说山城人野性,不怕惹急了人家,兔子急了也踹鹰,就不顾自己的安全?
本来这句话殷宛是不愿意说的,然而现在看到赵长安跟头倔驴一样死不悔改,顿时也不管不顾的说道:“赵长安你可要想清楚,我听说贺开波急了砸了你家的窗户,这还是轻的,也只是开始,你就不考虑一下赵叔叔和张阿姨的安全?”
这一次,赵长安的脸色是真的变了。
他望着殷宛冷冷的哂笑道:“怎么,急了,开始恐吓了?”
赵长安的这种神情,让殷宛一愣,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他的这种表情,感觉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无论如何自己是他父亲恩师的女儿,不是自己父亲他父亲现在还是一建里面一个最底的木工。
而且还是一个已经失业下岗没有饭吃的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