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城近来变化莫测,各方势力皆盘算新局,赵王李银朗时常与张兆来往,二人在茶楼见面。
张兆支持李银朗,本和张嫣禾一党,但张嫣禾有时会单独行事,且也露出利用内官再除去他的心思。
张兆为人阴狠恶毒,也容不得女子站在朝堂,担心张嫣禾背叛他,直言告诉李银朗:
“殿下,我们盛国,怎能容忍女子干涉朝政?若您能杀皇后娘娘,臣定劝陛下立您为太子。”
“谢张内官,本宫定办成此事。”李银朗极冲动,他相信张兆有此本事,不出半日,便安排毒酒送入张嫣禾寝殿。
张嫣禾平日谨慎,喝酒饮食皆查验,她发现银针变黑,将此事禀报给晖帝。
晖帝派赵霁去查何人下毒,赵霁很快查清,禀告给晖帝:
“陛下,是赵王。”
李银朗被押进宫,他得知事情败露,想求晖帝:“父皇,儿臣知错,求您饶命。”
晖帝怀疑上次被刺杀,是李银朗所为,他直言道:“是你刺杀朕?”
李银朗只觉委屈,坦诚相告:“父皇,儿臣绝没有刺杀您,是张兆指使儿臣杀皇后娘娘。”
晖帝疑心深重,认定是李银朗所为,下令:“赵王忤逆谋反,斩立决。”
李银朗血溅当场,晖帝并没有处置张兆。
向来金碧辉煌的宫殿,今日格外暗沉,张嫣禾跪在殿内,抬头望向自己的夫君,盛国皇帝:
“陛下,张兆欲毒杀臣妾,您为何不为臣妾做主?”
张嫣禾为人破崖绝角,心思深沉,她是穿越而来,一直希望能有子嗣,稳固地位。
想起以前在东宫,李煦与她感情深厚,专宠她一人,与她无话不谈,她也为李煦出谋划策,帮李煦脱离困境。
李煦除忙于朝政,时常带她狩猎游玩,闲暇时还会陪她下棋,教她投壶,射箭...
但自李煦登基后,娶裕鹤仙丽为贵妃,她因扶玉香之事,被李煦猜忌冷落。
李煦居高打量张嫣禾,俨然不是在朝堂昏聩愚蠢模样,眼底格外睿智清醒,他能在明帝手中存活这么久,早已练出洞察、隐忍、一鸣惊人的本事,问道:
“皇后,嫣禾,朕此生,唯爱过你一人,但朕不容许女子干涉朝政,你和婢女雪娘说过,爱,是一夫一妻,不是三妻四妾,王朝,怎会有一夫一妻?”
“名门望族的世家小姐,不会投壶射箭,不会骑马,不会琴棋书画。”
“你急于送穆锦安和亲,是知一切?你们究竟是何人?朕能做多少年皇帝?”
张嫣禾眼底闪过不可思议,雪娘是她贴身丫鬟,她平日视雪娘为姐妹,给雪娘不少赏赐,婢女却竟将这些话说给皇帝?
雪娘也跪在殿内,她心思细腻,早就发现端倪,她忠心不二,视张嫣禾为神明,但此刻却眼露杀气:
“皇后娘娘,您是我们家小姐吗?我们小姐会弹琴,武艺高强,您不是。”
张嫣禾一怔,她穿越来时,这具身体十七岁,贴身伺候的婢女怎会看不透?
原来,她败给隐藏在身后十多年的小婢女,败给封建王朝看不透的人心和残忍冷漠。
张嫣禾虽说不信王朝凉薄帝王,但她终究在多年相处中动真心,即使刀架颈侧,她依然镇定,倘若承认身份,她必定死路一条,恭敬神色:
“陛下,臣妾自落水后,便忘记诸多,臣妾送走穆锦安,是不想让她威胁您地位,您登基不久,定还有几十年帝运。”
李煦眼瞳深眯,若非做帝王,他也可和张嫣禾如平常夫妻,但他偏为帝王,他手持利剑挥向眼前女子。
“啊!”一道鲜血溅在翡翠珠帘,雪娘紧紧捂脖颈,她踉跄倒地,面露不可置信,是李煦杀她,她甘愿赴死,但却流下眼泪:
“皇后娘娘,我家小姐呢?我只想找到我家小姐,落水时,小姐已亡,是吗?你用了我家小姐身份,是不是?”
雪娘心中最珍惜的主子,早已离她而去,她眼中闪过小姐弹琴模样,她追随小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