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重新坐回梳妆台前,拿起梳子重重梳着头发。
紫桓一到关键时刻就找借口,刚开始胭脂还真的着急,以为犯了什么急病。
早不发晚不发,次次到她欲与丈夫欢好时就发作。
这次胭脂积累了许久不满终于爆发了。
她想了又想,见紫桓起身,便知他要去自己房中过夜。
这一走少不得要叫穗儿相陪,重重将梳子拍在桌上。
“陈紫桓!”她厉声一喝,吓得紫桓一抖。
“今天你哪里也不许去,就得陪我。”
紫桓虽坏到骨子里,却有自尊,不愿给胭脂知道自己“不行”。
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在胭脂前男人的面子。
“你是嫌着我了吗?”胭脂说出这话鼻子一酸,眼圈红了。
“小姑娘就是比我这半老徐娘要好是不是?”
紫桓明知胭脂误会了他,却不愿意解释。
他抱着臂膀歪着头思索一会儿,沉重而缓慢地说,“你为我受苦生下儿子。成全咱们一个小家,我怎么有嫌你之心,我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不会如此不堪。”
“那你……那你为何不愿……”
“我的确不太舒服。”他慢慢回答,一字一顿很是认真。
“你正在女子最美的时候,这世上生着两只眼睛的男子都看得到,我怎么可能嫌你?”
紫桓靠在门边看着胭脂,丰腴的身材,红润的脸颊,他喜欢这样的女人。
像成熟的果子。
像丰收的季节。
像酿够了时间的美酒。
他喜欢健康的、丰盈的、富足的事物。
烈酒、美人儿、高头大马、华服、珍馐……乃至轰轰烈烈的人生。
这些才是他所爱之事。
穗儿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她青涩、纯洁、处于人生的萌芽,什么也不懂,看一切都带着新奇,她有无限可能成长为任何模样的人。
“希望”这二字带着紫桓承受不住的份量。
他想亲自摧毁她,再重塑她。
他太无所事事,想看着一个洁净的灵魂在他手上被塑造成一个怪物。
这些念头潜藏在心底。
带着连他自己也没察觉的恶意,左右着他的行为。
他不想和胭脂解释,在她面前,他还想扮演着从前的角色。
“我陈紫桓一生只爱你一人。”他低语着,像说给自己听。
胭脂的怒意慢慢熄灭,只余无奈。
男欢女爱有助增加夫妻感情,却最不能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