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周围,朱竹瑕的刑部下属已经撤去,就算是上头有吩咐叫他拿人,他吃了亏也不能在将军府外撒野。
雨势渐小,浮起满地青草的香味。
今夜的月光愈发清亮了些。
一道颀长的身影从窗外跃出,从男人的背影都能看出他的心情极其愉悦。
巳时处,皇城宫门,已经落了钥。
一匹快马从仲午门外驶来,正是沈北枭。
守门的侍卫拔出剑想要阻拦,被另一人给拦下,低斥道:“四殿下都敢拦,你们不要命了?”
那人身上的衣甲是虎贲中郎将的行头,乃是景王的亲信护卫,遥遥行礼后,很有默契的接过沈北枭丢来的马鞭子,“枭爷,这么晚了,可是要入宫?”
沈北枭翻身下马,看向他问道:“萧策,今夜是你当值?本王急着进宫见圣上,求圣上给我赐婚。”
萧策点了点头,看上去欲言又止,根本没听见沈北枭后面那句话。
“宫里有事?”沈北枭了解萧策的性子,若非出了事,这位好友瞧见他,绝不应该是这样正经的模样。
萧策抿了抿唇,抬手示意左右两侧的卫兵退下,往前一步轻声道:“枭爷,我也才刚知道,傍晚那会儿,外头有消息刚递进宫。半个时辰前,太子殿下还有老二老三老五,都被叫进宫去了。”
“阿蛮。”沈北枭幽幽开口。
话音落下,阿蛮几个飞步从树上稳稳下落站在沈北枭跟前,抱拳说道:“圣上让余公公去靖宸王府寻过您,您不在。我寻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余公公说不是什么大事,只说等您回来,让我告知您一声,得了空今夜回宫一趟。”
“信是从江南送过来的?”沈北枭轻抚马儿的脖颈,语气平和。
萧策略显惊讶:“枭爷你会算啊?密报从哪儿来的你都知道了?确实是江南没错,长河的漕运出了纰漏,办这件事的恰好是老二和老三,和其他几位殿下有何关系?”
沈北枭冷哼一下,看来漠北夷国已经迫不及待对景国内部出手了。长河连通冀国,往日两国还未撕破脸,漕运枢纽是两地共商的关键。
如今漕运出了问题,恰好还是老二老三在管事,这是要彻底让皇子之间互相猜忌。
沈北枭心中大概有了猜测,父王这是要敲打他们兄弟几个。
“等等!”萧策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哪里有什么问题,“枭爷,你刚才说你要干、干嘛?阿蛮兄弟我没听错吧,你家王爷说要赐婚?!枭爷你要帮谁讨要赐婚?”
这位萧家小爷,是内阁大学士家的小儿子,幼时被选上入宫给四皇子伴读,与沈北枭交好,说起话来就没个样子。
沈北枭唇角一扬,翻身上马,夜风撩起披风衣角,像个打了胜仗意气风发的将军王,“我自己,帮我自己求赐婚,如何?你这也有意见了?”
萧策震惊的用手托住下巴,恢复了不正经的模样,拽着一脸正气的阿蛮:“阿蛮兄,我是不是听错了,耳朵出问题了。”
沈北枭没时间同他继续瞎掰扯,一手搭在马背上,俯身使唤道:“开门,再迟一些,我娶不到我家娘子了。”
“开、开门!”萧策大喊一声,侍卫利落的打开仲午门。
眼睁睁盯着沈北枭入了宫,萧策依旧大张着嘴:“要变天了啊?枭爷竟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