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轱辘动了,准备离开。
顾云珂忍着鼻酸想要落泪的难过,踩着石阶站在府外,末了不忘回头添了句:“不牢殿下费心周旋,我这就回去想想,景都权贵中,哪些个世家公子与我相配,方便日后改嫁。”
揪着侧帘的修长手指颤了颤,车内之人终是没再说什么,幽幽叹了口气将帘子放下,马车缓缓驶离。
顾云珂回到府上。
等心情平和了,随意用了点后厨送来的晚膳,把围在旁边叽叽喳喳薇馨和芷福支开,单独躺在榻上,抱着抱枕想起白日里和沈北枭的分歧。
他送给她的血玉扳指就抵在心口。
还有今日刚给她的骨哨。
顾云珂把扳指吊坠拿出来,握在手心,另一手拿着骨哨举起来打量。
今日之事,其实谁都没有错。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一股气恼的劲儿,横冲直撞的冒了出来,势头迅猛。
冷静下来后又想了想,沈北枭作为男人,已经很有担当的,给她做了最好的打算和最强有力的庇护。
但他没有问过,这些庇护,是不是她想要的。顾云珂从来不是个恩将仇报的,他对她好,她就会心甘情愿的和他站在一条线,哪怕艰险依旧可以同甘共苦。
“要不写个信让人送去?”
顾云珂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一出是一出,坐起身推开窗,看着外头清冷如水的月,又沉默了。
算了,明日要出征,今夜他想必会很忙,还是不用写信过去了。
闲来无事,顾云珂翻找出已经完成的肩铠和披风,抚摸着上面略有些粗糙带着线头的痕迹。这几日她留在家中日日赶工,再别扭的手艺,缝出来的样式倒也不算丑陋无比,应该能入眼。
想到沈北枭竟然把她绣失败的帕子当作宝贝,顾云珂忍不住轻笑出声。
除了祖父、爹爹和兄长。
终究,这世间只有沈北枭一人,会把她放在心上了。
“小姐,您睡了吗?”
门外是芷福的声音。
顾云珂将两样东西收好,打算明日去送行时,再亲手给他披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