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了归宿,即使没了他,也能好好地幸福地活着。
真好……
一千年了,洛瑜真的很累,他想休息了。
今日是重阳,冥界奈何桥上一只鬼都没看到,孟婆也不在,四周透露着寂寥荒凉,洛瑜一步一步往桥上走,环顾上方。
他记得,上次站在这里时,亡灵散发的荧光布满头顶,他一回头就看到了萧靖川,手中的亡灵被吓得乱飞,从萧靖川脸庞拂过,就像梦里的场景一样。
虽然后面发生的事情并不愉快,但那一幕深刻洛瑜脑中,就算死了都会记得。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无论他回头多少次,再也见不到那个人。
桥是真的,忘川河水是真的,他纵身一跃……
忘川河水的寒冷也是真的……
寒可砭骨的水包裹着他的身体,针扎般的刺痛渗进血肉,真好,如果能就此死去就更好了。
他张开双臂,任由自己沉下去。
当年天漏没淹到浣溪村,千年后,这里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小县城,每年三月,桃花开满了浣溪县周围的几座山,慕名而来的文人画客齐聚于此,为当地的居民带来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但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最近几年,京城里某位达官显贵也设了一片桃林,虽然那几十年的桃树比不上千年的,因着“达官显贵”四字,文人墨客都奔着去了。很少人会来浣溪县这偏远地带,也就只有附近的人会来。
小主,
但一年前,村里进了十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流浪汉,刚开始他们没有地方可去,就宿在半山腰那间供着柏恒长老的小木屋里,据说是当天夜里,来赏景的一对男女不知情况,抱着啃得火热,淫词骚语间在木屋院里就把持不住了。
突然被窜出来的十几个大汉给围住,囫囵赶下山去了。
事后,那个男游客的到县衙大肆张扬此事,说浣溪县进了土匪。县令为了名声,带了十几个衙役去木屋,只见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脸庞。
县令哑然,硬着头皮问了情况,没想到为首那个,长得最俊的那个居然还挺好说话,花言巧语间编了一套话术,说他们曾经是土匪,现在从良了。巧妙地隐去了自身的来历,言辞间还故意让你半信半疑,让你半信半疑的同时,还能让你必须选择相信。
否则,脑袋不保。
他们要在浣溪县落户,给了县令一大包袱的金银细软,县令本来还摸了一把胡子,准备拒绝的话止于口中,他又摸了一把胡子,推辞几下,就收了。
十几个人都分到了不错的房子,但为首的那个,不知为何不愿到山下去住,执意要住在这个木屋。
县令有些为难,他示意男人看那边的牌位,上边写着柏恒长老,“这里曾经是柏恒长老的居所,你住怕是不妥,会被村民戳脊梁骨的,您还是到山下去吧,山下方便,有酒有肉还有销魂窟,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就住这儿!”男人翘着二郎腿,掰着桌上的烧鸭美酒大快朵颐,“谁要是敢说我,老子宰了他!”
县令悚然,紧张地对柏恒长老的牌位拜了又拜,重新看向男人:“……敢问您姓甚名谁?”
“……二赖!”
县令:“……”
这什么鬼名字,这名字和你的长相搭吗?
县令一言难尽地在契书上写下二赖两字,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二……赖,呸不是!这是新契书,您要不想个新名字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