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年并未揭穿,他依旧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听秦寻雪说话。
“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当年是我自己不愿办及笄礼。钦天监算出最好的日子是我的生辰那一日,所以我在那一日出嫁,没办法办及笄礼。”
秦寻雪轻描淡写说着,慢慢把自己蒙在袍子里,声音闷闷的。
周泽年却觉得有点不对:“不能早几日举办及笄礼吗?”
秦寻雪把自己捂在袍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袍子模糊了声音,周泽年也听不出她的情绪:“倒是可以,只是恰逢秦静芷同郑蕴议亲,我同阿娘大吵一架,秦静芷心中有愧不敢找我,那可不是什么办及笄礼的好日子。”
周泽年把事情串起来,无奈发现还真如秦太后所言,玄清帝赐婚后的日子里秦府都忙碌无比,谁也记不得要嫁作太子妃的庶女未曾办及笄礼。或许有人记得,但都默契选择不提。明明是世家女子极为重要的日子,偏偏无人提及。
周泽年心中酸涩,却不知该怪谁。
秦寻雪伸出手拍了拍他,宽慰道:“对我来说有没有及笄礼都不是什么大事,不必为这些过去的事困扰。”
竟然是秦寻雪在劝周泽年。
周泽年也觉得这个场景有些好笑,他笑了笑:“本是想宽慰阿寻,可是如今却是阿寻在宽慰我。”
秦寻雪闷闷笑了声,依旧听不出情绪:“像我一样把过去的破事都丢在脑后,就不会有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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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年眨眨眼,没有被秦太后绕过去,他接着凑近了些,无视身后雀枝猛然变得危险的眼神,他离秦寻雪极近,呼吸交错间,秦寻雪露出一双眼,难得多了点羞怯,默默把袍子向上拉了一点,想把自己藏起来,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理直气壮地看回去,一点没露怯。
雀枝:……有时候觉得娘娘真的还没有开窍。
周泽年却没有觉得有何问题,他只是接着问:“那这些年阿寻就没有想过要再办一场及笄礼吗?”
秦寻雪从袍子里出来,坐直了些,她遥望着远处的斜阳,残阳如血,映在秦寻雪的眼睛里。
“没有。”秦寻雪这样斩钉截铁回答,“因为我已经错过了,所以及笄礼已经不重要了。”
这是一个很符合秦寻雪性格的回答。她遭受太多伤害,一点点痛苦向前走着,不是没有造成伤害的人后悔,想着回头补偿她。他们会说,让她忍一忍,日后会百倍千倍偿还她,可是对秦寻雪来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她已经潇洒向前走了,那些补偿便不再重要。
对及笄礼她也是这个态度。这些年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给自己办及笄礼,甚至有想讨好她的大臣上奏,提议给她补办及笄礼,拍马屁拍到马腿上,被她丢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去开垦去了。
所以秦寻雪会说她不在意。
“但既然是阿年来问我,”秦寻雪眨眨眼,“那我的答案就有些不一样了。”
峰回路转,周泽年眼睛一亮:“怎么不一样?”
秦寻雪笑笑,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道:“不重要,但还是有些许遗憾在的,毕竟我年少时确实心心念念着及笄礼,但在旁人面前我只会嘴硬着说不在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