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元长舒一口气,拍着胸脯保证:“妹子放心,我啥都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半吊子大夫,你就是一个打零工的娘子,我们出来救了一条人命。嗯……挺好,就这样啊!啥事儿都没有。”
“哈哈……”
吴岁晚笑得前仰后合,还不忘吓唬他:“田大哥可别说啥都不知道的话,这事儿与你有大关系,我们一起合伙儿,你看怎么样?”
田元的大长脸煞白,连连摆手:“可别,可别,我害怕……”
吴岁晚一呲牙,假装威胁:“你已经上了我的马车,害怕也得跟着,我带田大哥发大财!”
马车骨碌碌进了城,吴岁晚让车夫赶到了北宁县最大的酒楼门前停车。
“忙碌一个晌午,田大哥也饿了吧?我请你吃个饭!”
“这……不好吧!”
田元从来没有在家以外的任何地方吃过饭,苍蝇馆子都没有下过,一步踏入雕廊画壁的大酒楼,让他晕头转向。
这地方吃一顿,得多少银子啊?
田元的一只手捧着碗,一只手举着筷子,半天夹不了一口菜,眼睛蒙蒙的,心里慌慌的。
眼前这个打杂工的邱娘子是个什么来头?吃顿饭就来大酒楼,点了六个菜,鸡鸭鱼肉齐全。摆得花儿一样,夹了就放嘴里,怪可惜地。那么好看,得先吃哪一块儿?
还有,春善堂的银子很好赚吗?
这地方,打小工的来不起,普通大夫也来不起……
“我是春善堂的少东家……”
吴岁晚给田元夹了一块肉,不管他的惊讶,自顾自说道:“济世堂背后的东家,是春善堂的大掌柜,他利用手中的权力,偷了很多东西。”
“我母亲为人宽厚,且世代从医,家财颇丰。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异姓兄长,偷了自家一点东西,另立门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济世堂却没想给春善堂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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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哥来济世堂快一个月了,你也瞧得清楚。他们医馆的经营,不以病人病好为先,却想着让病人多拿药,还是多拿一些根本无用的药。明明两副药能治好的,他要给你开六副药。虽然现在还不盈利,但底子已经打下来了。前日,我偷听到他们商量着,怎么在药材贩子那里压价钱,又会在春善堂倒闭后之,怎么提高病人拿药的价钱。”
“我与田大哥相交时日虽浅,却也看得出来,我们骨子里是一样的人。春善堂不想搞一家独大,但济世堂这样的医馆就不应该存在。所以,田大哥,可愿去春善堂帮妹子一把?”
吴岁晚坦荡,将春善堂的现状,以及今后的打算,一五一十与田元说起,越说越激动人心。
“好妹子,我这人胸无大志,就是在学医方面有些天分。跟着谁干都是干,妹子又是一个心善正义之人,跟着你干,能救更多的人。让我的手艺有用武之地,大哥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好……”
两人又商量了许多细节,待到田元在济世堂干满一个月之后,拿了工钱,便转到春善堂坐诊。吴岁晚继续留在济世堂做内应,知己知彼,尽快把它搞垮。
死冷的天气,半吊子大夫带着一个打杂女工,去乡下救了一条人命,在济世堂其他大夫看来,竟然是一个笑话。
一整个下午,田元勤勤恳恳接病人,吴岁晚认认真真干活计。闲出屁来的大夫们继续耍嘴皮子,与往常一样。
但是,吴岁晚的心情比往日要好很多,往穷巷子走的小步伐也轻快很多。济世堂的底摸得差不厘,春善堂的下一步也有了眉目。回去就给母亲写信,告知这边的情况,争取在两个月内,搞黄一家济世堂。
只是,今年新春不能和母亲一起过了,也不知那小老太太会不会不高兴。
再有,荣城斜月庵出家的那个母亲,她也该去探望探望,不知何日能得着空闲。